第68章解药
魏芙宜话音刚落,一阵秋风吹开牖窗,窗框推倒摆在附近的花瓶。魏芙宜正要伸手,珐琅花瓶被沈徵彦扶正。魏芙宜看到花瓶中的水溢到桌面,起身寻布,被沈徵彦按回怀中。“无妨。"沈徵彦由着水滴划过桌面滴落到地上,撑住桌面把魏芙宜圈更近点。
“仪式感?"沈徵彦再次问道。
魏芙宜羽睫轻闪,微微垂首不语。
沈徵彦看着魏芙宜轻抖的朱唇,忽然躬身吻她,被魏芙宜抬指阻止。染着丹红豆蔻的指甲衬得手指更白,扣在沈徵彦的唇上,力度虽轻但也足够表达意思。
魏芙宜依旧没讲话,沈徵彦端详她很久,捏了下她的颈肉,带她一并站起身后,移步走了。
魏芙宜轻吁了一口气。
反正现在长安已经出生,她没有生儿子的任务,与沈徵彦,他救她一命,她费心费力照料遇刺的他,不管他高兴不高兴、撵她走又强留她种种矛盾之举,在她心里都已经抵消了。
她想着,他们还是恢复最初成婚时相敬如宾的境况比较好。莼景院里,沈徵彦站在窗前,翻阅一些书信后,望向堂前繁茂的芙蓉树。回味夫人讲的话,沈徵彦渐渐明了,原来夫人执着的,是按步有序仪式。这倒无妨,他身为宗主身为朝臣,一生追求的也不过是稳定有序,和夫人想法一致。
思考间有侍女敲门递茶,沈徵彦传进,见是魏芙宜从青菌院带来的新侍女,他乌眸一顿,而后指了下桌案。
头戴木簪的侍女摆好茶具倒好茶,一抬眸正对沈徵彦冷寂的目光,心脏忽悠一跳,立刻低头曲膝,没有立刻告辞。
“夫人要你捎什么话吗?“沈徵彦举杯却没饮,端详着青绿的茶汤,问道。“夫人没说什么。“侍女娇声回道。
沈徵彦轻笑一声,“你且下去。”
侍女行礼退下,沈徵彦举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夫人欲擒故纵的招术到底和谁学的?“沈徵彦几度将茶杯移到薄唇下,到底没喝,还是放回桌案上。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明日之后得好好教育夫人。”沈徵彦如此想着,绕过前院走进莼景院的后堂里,没留意侍女仍留在院中。有沈徵彦的侍从路过问起,这个侍女遮掩着脸,只道夫人要她在莼景院这边伺候宗主。
鹤鸣院里,谢澜穿着绣满凤凰的喜袍,在沈徵达的内室里转悠。“不好了长公主,小荷被抓了!“匆忙跑进来的琳肖见到谢澜,惊慌失措说道:“听说被关到宗祠里,过两天宗主要将她沉塘!”谢澜脸色大变,“珩埔要处死她?因为什么?”“说是因为说错了话,被魏氏发现了。"琳肖复述打听到的话,“魏氏没有处死的意思,但沈大人很生气。”
谢澜哽了一下,眼球快速一转,“你去寻沈大人,就说我想留小荷。”“好。"琳肖习惯性应下,转念一想惊慌起来。“小荷是沈大人要处死的,我去讲,会不会让沈大人更生气?”“猪脑袋!不会想办法吗?"谢澜向着琳肖吼了一声。琳肖抹了粉黛的脸色瞬变,低下头软言:“我怕沈大人迁怒到殿下。”谢澜睨了琳肖一眼,“就把你这份心思转化一下,说我才成婚,或者说我心肠慈悲,你挺会讲话的,去吧。”
琳肖只得应下,心惊肉跳去了。
过了两刻,琳肖带着小荷回来,恰好又有女官进来,在谢澜耳边低言。谢澜听了眉心心一动,“梨甘也没成?”
女官点头。
谢澜目光聚拢在内室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上,片刻哼了一声,“都是不走脑子的废物,指望她们做事比登天都难,纾巧,你去告诉鲍管家,她若办不成事就算了,别让沈大人发觉出来,乱了兄长安排。”“是。”这位名叫纾巧的女官领命走了。
谢澜目送纾巧身影隐藏在暮色后坐回拔步床,她目视陪嫁的宫侍和嬷嬷,拿起床头柜上的避火图看了起来。
“殿下。"几个嬷嬷互相看一眼,上前温声讲道,“这头一夜再怎么小心,都免不了的疼,殿下切莫紧张就是。”
谢澜翻了两页,看着避火图里赤裸纠缠的男女和一旁的注解,想到比她年幼近五岁的沈徵达,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她忆起顶着谢承的旨意在沈府借住的那段日子,不小心撞见才舞剑归来的沈徵达。
他赤着上身,少年精壮的薄肌落了汗珠,沿着沟壑众横的腹肌滚落。弟弟也不差嘛。
谢澜没见过沈徵彦脱下衣服的模样,只因他生得俊朗,年幼初见就记在心里。
但沈徵达也不错,她本以为这位沈府有名的纨绔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他凭自己本事考中进士,正正经经当起官来。能嫁他,也行,至于兄长的安排,又没有强求她,况且,她讨厌魏氏,不管在沈府还是在皇宫,她都不想离魏氏太近。真希望她能彻底消失。
谢澜正想着,屋外抱夏处忽有一众丫鬟侍从此起彼伏穿着:“三爷安!”谢澜眸色忽亮,连忙把避火图藏起来,拿起珠扇,隔着半透的珠网,看向甩袖走来的沈徵达,脸色一红。
九月初七,沈徵彦重新迎娶魏芙宜的日子。寅初三刻,魏芙宜便被春兰夏杏招呼起床,坐在妆镜前贴花黄、描花钿。等魏芙宜被丫鬟们梳好牡丹髻,簪满鎏金鸾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