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瞒喜脉被沈大人发现时,就可以没了。
沈大人也是,用她还有师父的小命威胁,让她劝魏芙宜像从前那样温柔贤惠,一辈子别顶撞他,安安静静生活在他身边,相夫教子为宜。阿郦心道,她只是希望芙宜过好日子,若不是看在沈徵彦比郑铭还有肃王强,她才不帮沈徵彦呢。
不过她看心思缜密的沈徵彦在夫人的事情上始终不开窍,实在没忍住,问道:
“小女不是让二爷弄身酒味的衣服穿去了?”“做了。”
“夫人什么态度?”
沈徵彦回忆他在此地按阿郦的主意,让属下把酒倒在香炉里,将衣服熏得满是酒气,之后再去的青菡院。
结果是,魏芙宜理所应当地推开了他。
沈徵彦忽想到一处,问向阿郦的语气凛漠,“你是想让夫人觉得我强势,不得不违背心愿顺从?”
阿郦急言,“沈大人一直以来做的不就是强求?”沈徵彦听过阿郦无礼的语气,眉心沉下来。阿郦见了忙唤另一说辞,“我看明白了,沈大人想要夫人的真心啊。”沈徵彦薄唇轻动,抬臂看向衣袖,绲边的刺绣虽美,却不是夫人亲手而为。“虽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我需要夫人。”沈徵彦看向阿郦,“我知道你想让我装醉看看夫人态度,事实是没有解酒汤只有逐客令。”
阿郦皱眉,“我本意是想让沈大人知道,夫人面对醉酒的沈大人,没有什么办法。”
阿郦也不知沈徵彦是清醒着强吻了魏芙宜,她回忆起魏芙宜寻她时委屈的模样,提点一句:“沈大人之前醉酒时说,想让荔安唤别的女人做娘亲。”沈徵彦从卢禀宵那里得知过此事,不过他并未当回事。“一句醉言,她就这样与我生分了?”
“沈大人不知,夫人从小就敏感。"阿郦讲话的语气忽而严肃起来,“沈大人知不知道她做魏府四姑娘时,连例银都拿不全,一手绣工完全是在绣坊练的。”沈徵彦闻言眸光遽然停滞。
“要不然为何芙宜替嫁给沈大人,大人一点都没怀疑呢?"阿郦看着沈徵彦冷峻的脸,继续说道,“就连我都知道大人儿时去过沈府见过沈府的女眷,就算女大十八变,也不至于变得天差地别。”
“因我从没想过替嫁这般荒唐事出现在身旁。"沈徵彦回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难道不是因为沈大人完全不在乎夫人是谁?魏府大小姐和四小姐,在沈大人面前有区别吗?若大小姐嫁给沈大人,沈大人还能为了四小姐休妻?”
沈徵彦听过阿郦的话,眸光冷寂得厉害,“慎言!”阿郦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
屋内瞬间落针可闻,直到家仆传外间的男人用药后体温升了些,阿郦快速行礼跑了。
沈徵彦站在原地,拳头紧到发白。
第一次,他想起这个问题:倘若魏窈没跑,他又该如何面对今日的魏芙宜?接连几日,魏芙宜没见到沈徵彦。
她的日子一如既往,产后护理,腹部按摩,听说有江南商人到上京售卖雪肌膏,她谴丫鬟去买些,好好呵护她生育之后的胴体。只是沈徵彦吻她的场景,她总挥之不去。
他虽强势些,但她清楚,他做事习惯是先想清楚再行事,再说,也算不得年轻了。
就算喝酒,他也只是个光做不说的人,从来没主动吻过她。难不成他没醉?
魏芙宜越想越乱,为了把沈徵彦忘掉,她为自己安排很多事。除了绣坊外她还买了新铺子,租给外地来上京的各色商人,她知道以她身份做生意会惹麻烦,没明着做,化名王恺,有专门的管家替她照看。魏芙宜和管家对了一上午账,再让丫鬟把书生名册拿来,挑看一下午隔着帘子见了几个书生,定下为小璟小玉还有魏瓴教书的人选。折腾一日身困体乏,用过晚饭后魏芙宜沐浴更衣,正准备躺下休息,脑海又不由自主想起沈徵彦。
“拿壶酒来!“魏芙宜又累又气,今日她坐久了腰疼的厉害,费力从床上坐起身撩开幕帐,大声唤丫鬟。
夏杏正在内室外面叠衣,听到夫人唤她,欢欢喜喜去厨房倒酒。“夫人好久好久没喝酒了。"夏杏把酒壶和酒盅放到盘子上,端着回到内室,动作轻盈地为夫人斟酒后,立在一旁笑言,“夫人畅快喝,厨房还有好多酒呢。”
“这酒度数高吗?"魏芙宜端着银酒盅看了眼清透的酒汤,随后仰头饮下,被辣得咋了下唇,“不低,剌嗓子。”
“厨子说这壶酒是酱香,容易醉人,让夫人喝些助眠。"夏杏不懂,只能复述一遍原话,随后又为夫人斟满酒,弯着腰哄道一句,“夫人猜猜年份?”
魏芙宜这次细细品了下,回道:“十年陈酿。”“夫人厉害!"夏杏恭维一句,边为夫人续酒边说,“是从前沈府铺子下面张老板的酒铺,夫人还记得吗?”“记得,张老板家的酒后劲大。"魏芙宜连喝三杯感觉胃脘烧得慌,摸了桌上几块松子糖垫了垫肚子,“我记得太医说喝五杯助眠六杯烧胃,夏杏,我就喝五杯。”
再往后,魏芙宜就有些记不得了,似乎在她醉意朦胧之时,沈徵彦从门外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