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芙宜起身吹熄帐外烛火前悄悄注视沈徵彦,见他高耸的鼻梁在俊美的脸侧落下一道阴翳,指尖微微靠近,又收了回来。
次日,魏芙宜要春兰在外面散一散她想请人管宗账这件事,没过半日仰梅院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魏芙宜挑了几个管家一把好手的分宗主母,叮嘱她们记得把封城时被砸坏铺面的几个商铺的赊账要来,还有乡下田亩有几处和佃农的租金到期,到时都得请人把闲置的田地盘活。
忙碌几天到了沈徵彦动身出发的时候,荔安在府门看到即将上马的沈徵彦,伸着手想要父亲抱她到马上坐坐。
沈徵彦掐着荔安的咯吱窝抱她上马,由着荔安瞪着腿在马背上荡悠,直到时辰到了不得不出发时,沈徵彦才捏捏女儿的胖手,“在家里等爹爹回来。”
荔安摇头。
沈徵彦眉心微紧。
“等爹爹回来就看不到娘亲了。”荔安想到娘亲说会带她去广陵,还有那个滕王阁,开心得不得了。
“荔安,不许胡说八道。”沈徵彦回首看向在府门站着的魏芙宜,心底微微蜷紧。
清窈性情温顺,不会无缘无故闹那么一出,后来他寻着妻子说的话一句句回查,发现任巧意在送药之前早知妻子有孕。
他没料到任巧意会变成这样,逼问她时贾嬷嬷揽下全部罪责自尽。
他实在无法信任任巧意,除去留人把守,他又派快马多写几封信去寻她还有没有可寄托的亲人。
至于妻子,他一开始想着或许是她管宗账总见外男,后来又觉若是旁人对妻子动了心思,她一个弱女子很难反抗。
他做夫君,保护妻子天经地义,但不在的时候,他希望清窈安心在家等他。
她又有身孕,出府管理宗族事务路上颠簸实在危险,对孩子也不好。
一切都安排妥当,沈徵彦纵马前去太原,临走时不忘叮嘱魏芙宜有事记得寄家书,大概不出一个月他就能回来。
魏芙宜目送沈徵彦远去后,确实宅在沈府一段时日。
之后寄给沈徵彦第一封家书,信中写她的喜脉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