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何长宜噗地笑出了声。
轻松的气氛只维持到了峨罗斯海关上车。
怎么说呢,不愧是大毛模范海关,上车后的亮相就不一般。
制服一丝不苟,神色庄重严肃,一双眼如同鹰隼,精准锁定车厢里的倒爷们。
明明公干的几个人更像阔佬,但海关只是略略检查一遍,却对普遍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邋遢的倒爷们重点关照。
海关直奔倒爷所在车厢,把门一关,让他们脱了衣服,然后开始搜身。
倒爷们有经验,只在身上放了些无关紧要的零钞和钢镚,最贵的是手上戴着的水货手表。
在倒爷身上没找到东西,海关就对行李进行极细致的搜查,拆开放着牙刷毛巾的洗漱袋,抖一抖毛巾,试着挤一挤牙膏,凡是可能藏着美元的地方都被上手捏了一遍。
有的倒爷按老办法,把美元卷成细细一条后塞进牙膏,结果被海关当场发现,只能苦着脸看对方没收。
有人正侥幸自己逃过一劫时,没成想海关随身带了根棍子,在车厢里这敲敲那打打,不一会儿就把藏在天花板和车厢板壁的钱翻了出来。
最后连公干的领导们也没能幸免于难。
他们在莫斯克买了好几条美帝产的万宝路香烟,被海关毫不留情地全部没收。
海关沿着车厢过道,一路边走边查边没收,留下身后一片愁云惨淡。
找人帮忙带皮草的倒爷白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海关停在了何长宜面前。
何长宜泰然自若,甚至还冲海关友好地笑了笑。
海关不为所动,绷着一张脸开始检查。
先是行李,然后是铺位,最后开始上天入地的敲墙掀地毯,甚至连窗户都拉下来,查看是否有东西挂在车外。
然而,即使是如此严密细致的检查,海关依旧一无所获。
他忍不住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你在入境时没有登记外汇,出境时也没有携带外汇,你在峨罗斯靠什么生活?”
何长宜手托下巴,深沉道:
“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峨罗斯老奶奶……”
海关:……
你怎么不说是天父显灵赐予你面包牛奶和住所?
他完全不信何长宜的话,看看这个钟国女人穿着的豪奢皮草,她一定是将美元藏在什么隐秘位置。
海关的目光落在了床尾的巨大套娃上。
“把你的玛特廖什卡拆开。”
玛特廖什卡是套娃的峨语发音,听到海关的话,何长宜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里面有十五个套娃,拆开要花很长时间的。”
见她似有推拒之意,海关反而眼睛一亮,不容拒绝地下达指令:
“拆开!”
何长宜撇着嘴,不情不愿地开始拆套娃,海关就站在她旁边,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还会上手摸一摸套娃内壁。
见她的动作磨蹭,海关甚至挤开何长宜,亲自上手开拆。
十五个套娃说起来多,但真的拆开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
铺位上已经摆满了被拆出来的套娃,由大到小,摆了满满一床。
其他查完的海关也过来围观,将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想要看热闹的乘客们只能站在门口,踮着脚努力往里面瞅。
套娃的规格越来越小,海关手上的速度越来越慢,检查时也越加仔细。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直到拆到最后一个套娃——
随着指头大小的袖珍套娃被拿出来,一叠卷得严实的钞票也随之掉落出来。
“哎呀……”
外围倒爷们纷纷发出惋惜的叹息,海关面露喜色,手脚麻利地拆开钞票卷,准备记录此次没收的外汇金额。
突然,他手上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何长宜。
“卢布?!”
“你为什么要把卢布藏在玛特廖什卡里?!”
何长宜老实回答:
“我听说卢布不允许带出峨罗斯,但好歹是钱,要是被真没收了也挺心疼的……”
海关:……
围观众人:……
海关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把卢布藏得这么严实???
还是总额不超过三百,最大钞票面值不超过五十卢布,甚至其中还夹着峨罗斯本国人都不怎么使用的戈比!
要不是数量最多的十卢布颜色和美元相似,他也不至于看错了钱。
谁能接受美元惨变卢布的巨大落差啊?!
何长宜还在一脸心疼地追问:
“真的要没收吗?这些卢布可以换十五元人民币,在钟国可以买好多包子呢。”
海关面无表情地收走了所有卢布,同时给何长宜开了个收据,告诉她两年内可以凭收据在海关取回。
何长宜半信半疑。
“真的能还给我?你们别是骗人的吧。要是我以后不去峨罗斯,那不还是相当于被没收了?要不算了,您看也没多少钱……”
海关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扔下收据就走,脚步坚定得像是要去保卫斯大林格勒。
何长宜不肯放弃,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