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有你,我可算是提成副科了。这杯我一定要敬你,你随意,我干了!”
说罢,杨大哥一仰脖,将一整杯酒灌进喉中,蒋卫国端起酒杯,略湿了湿嘴唇便放下。
杨大嫂亲热地挽着杨芳菲的胳膊,悄悄和她说贴心话。
“结婚这么久,有好消息了没?”
杨芳菲微红着脸,低声道:“还没呢……”
杨大嫂关切道:“没个亲生孩子怎么成?是不是妹夫年纪大,那方面不太行啊?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肾亏肾虚……”
蒋卫国耳朵尖,听到两人对话,暗示性捏了捏杨芳菲的手指,调笑地看着她,附身咬耳朵。
“你说我行不行?”
杨芳菲娇羞地轻轻锤了他一拳。
正当杨家人喜气洋洋的时候,忽然,大门咣当一声响,一阵寒风刮进屋里。
逆着光,一道瘦长身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圆桌众人。
“哟,真不巧,我来晚了,你们这都吃上了啊。”
屋内众人一楞,没想到她居然敢回来,还是挑这个全家都在的时候。
杨父眼角余光看到女婿不悦皱眉,急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
何长宜背着手缓步上前。
“怎么,这家我不能回吗?要是没记错的话,盖房子的钱一半都是我出的。要不,你先把钱还我?”
杨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何长宜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眼前的人陌生得像是从来没认识过。
见杨父不说话,杨大哥挺身而出。
“杨大妞,这钱是你欠我们家的!我们家收养了你,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上学,这么多年下来,你才应该还我们家的钱!”
听到“杨大妞”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何长宜嘴角一抽。
“杨志国你省省吧,78年你不肯下乡,是我替你去的。你们家也真够狠心,当年我才小学毕业,你都要结婚了,让我替你下乡,你们是真不怕我出事。就算你家对我有再大恩情,那一次也该还完了。”
78年已是上山下乡政策的尾声,全国各地的知青自发形成回城潮。但由于当时中央还没有正式下发文件,仍有一些地区沿袭原有政策,组织无业青年插队。
杨家有三个孩子,理论上应该由年纪最大的杨大哥下乡,但杨父杨母不舍得亲生儿子,便将刚刚小学毕业的杨大妞推了出去。
虽说政策规定上山下乡的主体是在城市不能升学就业的中小学毕业生,但小学毕业生还是个孩子,正常家庭都不放心,也就是杨家才能干得出这种事。
杨大哥涨红着脸争辩:“你不是没出事吗?!”
何长宜翻了个白眼。
“那是我命大。再说了,当时上山下乡的政策都快结束,拖一拖说不定就不用去了,你爸妈怕影响自家,二话不说给我卷铺盖送乡下了。要不是其他知青可怜我年纪小,护了我一把,我差点就被村里的老光棍拖走了。”
杨芳菲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吃惊地瞪大了眼。
蒋卫国狐疑地打量何长宜,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总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何长宜没理他们,径直对杨大哥说:
“杨志国,当初要是你下乡,老光棍说不定还能尝尝男人的滋味呢,你说是吧。”
这句话攻击力爆表,杨大哥气得七窍生烟,手里的酒杯都握不稳了。
杨母从厨房奔出来,挡在杨家两个男人面前。
“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就该让你在火车站冻死才好!”
杨大嫂连声附和婆婆。
“爸妈就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他们把你从婴儿养到成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做人要讲良心的!”
何长宜忍不住笑出声。
“良心吗?”
她猛地收起笑,表情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冷酷。
“你们杨家是收养了我,但从我记事起,我没有一天不挨打,没有一天不干活。烧火做饭洗尿布带孩子,活脱脱一个小奴隶。后来我的成绩明明可以上高中考大学,可你们却不许,逼着我上卫校。等到我毕业上班,又说要替我攒钱,拿走了我的全部工资。”
杨大嫂尴尬地说:“一家人哪能分那么清……你看小妹,就算她是爸妈亲生的,不也一样要在家里干活吗?”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
“大妞,你说家里对不起你,难道你就对得起小妹吗?都要办婚礼了,你说跑就跑,害得小妹不得不代替你结婚。幸好妹夫人好,要不然,你这不是害了你妹妹吗?!”
何长宜似笑非笑。
“我害了她?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肯吐出买家的彩礼钱,才不得不把亲生女儿卖过去吗?”
杨大嫂看了一眼脸色青黑的蒋卫国,忙说:“什么卖不卖的,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何长宜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要不是蒋卫国肯出高额彩礼,你们会同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带孩子的老男人吗?他头婚时再早几年要孩子的话,都能生出杨芳菲这么大年纪的闺女了。”
杨芳菲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