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烟云从顾盼体内升腾，凝成人形。
强横的死亡气息瞬间席卷天地，脚边的绿植枯萎凋零，顷刻成为一片死地。
“死灵圣法师，伊莱克斯前辈！”顾盼眼眸中闪过惊喜。
“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记得我。”
伊莱克斯缓缓开口，声音却尽显苍老，很难和千年前的亡灵天灾联系在一起。
深邃的眼眸落在顾盼身上，仿佛能够看穿灵魂一般。
“作为我的传承者，你真得很优秀。”
伊莱克斯微微点头，又看向枫秀。
“就是你想要对我的传承者动手？”
声音平静却带着浓郁的杀机。
枫秀皱起眉头，他对于这位死灵圣法师也有所听闻。
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陆教廷，人类中坚力量覆灭，否则魔族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占领大片面积。“没想到自诩正义光明的圣殿联盟，竟然会跟这样位亡灵法师沾染上关系。”
枫秀冷哼一声，望向顾盼的眼中多了几分诧异。
亡灵天灾传承，以及手中那柄超神器，都宣告着这个年轻人的不凡。
伊莱克斯左手指天，一抹灰黑色光芒骤然落下。
只是刹那，原本死去的魔神第二军团，竟然奇迹般地站立起来。
只是眼眸灰白，沦为机械般的亡灵大军。
一人成军！
无数浓郁死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伊莱克斯的身体之中，原本灰白的灵魂已经变得漆黑。
“你只是生在了没有我的时代罢了！”
伊莱克斯直视枫秀，眼眸中充满高傲。
出乎意料的，枫秀并没有反驳。
他也曾见过萨米基纳召唤过亡灵大军，但却不像伊莱克斯这般信手拈来。
如果在魔族降临时，遇到的是伊莱克斯或许如今的结局会有所不同。
无数怨灵在战场上嘶吼着，颇有黑云压城之誓。
“前辈，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放过他。”
“但这是我对您的尊重。”
枫秀声音平静，但那数万亡灵军团，居然在音浪之下化为黑烟。
随后一挥，空间瞬间扭曲，出现个巨大的裂缝。
枫秀微微欠身，又看了眼顾盼，踏破虚空离开。
直到枫秀完全离开，弥漫在战场上的威压仍旧没有退去。
“这就是当世最强者的恐怖嘛？”
顾盼苦笑道，距离顶尖强者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老师，你怎么样了？”
伊莱克斯的灵魂有些泛白，但还是摆摆手：“我没有事。
他真得很强，恐怕得我巅峰时候才能与之一战。”
作为历史上最强的亡灵圣法师，伊莱克斯骄傲却不自大。
作为灵魂体的他，确实不是魔神皇的对手。
但他也拥有众多上古禁咒，亡灵天灾的临死反击足以让枫秀投鼠忌器。
“现在还是辉煌教廷统治的时代嘛？”
“不，早在六千年前教廷就已经完全覆灭了。”顾盼解释道。
伊莱克斯的眼眸中闪过抹狠厉：“原来我已经沉睡了如此之久，而那万恶的教廷也早已覆灭。”他突然笑出声来，多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可大笑过后，却流露出抹悲凉。
仇人已死，大仇得到，可为什么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伊莱克斯呆住片刻，又想起枫秀的话。
“我不在乎后世如何评价我，唾骂憎恨也好，贬低畏惧也罢。当年为了复仇，我确实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错事。
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样选择。
既然光明无法救赎，那就让黑暗蔓延。”
伊莱克斯语气中透露着决绝。
“老师，我”
顾盼清楚导致伊莱克斯黑化的原因，但他却并不能替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无辜者原谅。
矛盾的神色浮现在眉心。
“没关系，等你听完我说的这个故事，再决定是否要叫我老师。”
伊莱克斯冷漠的眼神中浮现一抹温柔。
他不在乎其他人，却不能不考虑顾盼的感受。
亡灵天灾本就是谈之色变的东西，他不希望自己的传承者误解。
“六千八百九十七年，我出生了”
伊莱克斯的声音中透着悲凉，谈及父母，竟然流露出些许温情。
“我的修炼速度极快，在辉煌教廷主办的天才之战中我遇到了芙洛。
直到现在我仍旧在想，要不是她或许我的人生也会不同。”
伊莱克斯咬牙切齿，灵魂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相爱，直到她将匕首插入我的胸口，而原因竞然是那卷风险极大的龟甲术。”“我被追杀，沦为叛国贼子，全家上下，三百六十七口，无一幸免。”
虽然顾盼有心里准备，但听见这个故事，心中仍旧震撼愤怒。
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不仅要杀死教廷上下所有人，地里的蚯蚓都要拉出砍成两半。
“我信奉的光明却成为砍向家人的屠刀，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坚持！”
伊莱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