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震颤，一道半透明的苍老身影缓缓凝实。
萧空。
这位曾经叱咤中州的萧族大长老，高阶斗圣的绝世强者。
当年萧玄冲击斗帝失败后，正是他带领残存族人跨越万水千山，最终在这西北边陲的乌坦城扎根。“你. ..”老者虚幻的手掌剧烈颤抖，浑浊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精光，“是澈儿？！”
“大长老！”
萧澈一步跨出，竟让周围空间都泛起涟漪。
即便是素来平稳的性子，此刻声音却哽咽得不成语调：“大长老是我，我是澈儿。”
数千年光阴流转，当年叱咤风云的高阶斗圣，如今只剩一缕残魂飘摇。
萧澈凝视着老者虚幻的身影，心如刀绞。
曾经那个谈笑间山河变色的萧族大长老。
此刻眼中再无昔日的璀璨星芒，唯有无尽沧桑。
族长战死，魂寄天墓.
族人凋零，血染山河..
就连大长老这般通天彻地的强者，竟也沦落至此。
“澈儿.”
萧空的残魂如风中烛火般摇曳，缓缓飘至萧澈身前。
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眸中，此刻竞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冀。
“既然你已苏醒..”老者的声音虚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告诉老夫，如今的萧族. ..可还安好？”
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承载着一位老人对族人最深的牵挂。
“如今的萧家..”
萧澈喉头滚动，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缓缓道出这些年的兴衰变迁，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烛火在沉默中摇曳，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
半个时辰的光景，恍若隔世。
“间..”
萧空残魂剧烈震颤，最终化作一声穿越千年的叹息。
那叹息中裹挟着无尽苍凉，在空旷的室内久久回荡。
“萧族...竟已沦落至此. ..”
老者仰首望天，仿佛透过屋顶看见了那片曾经属于萧族的璀璨星空。
“大长老且宽心。”
萧澈眸光骤凝，一股浩瀚如渊的灵魂威压轰然爆发！
整座房间的空气瞬间凝滞，桌椅陈设无声化为童粉。
“这是...，！”
萧空浑浊的双瞳猛然收缩，残魂剧烈震荡。
那分明是凌驾于天境大圆满之上的...帝境灵魂！
更令他震骇的是，这股灵魂力的精纯程度，竟比当年族长萧玄还要更胜一筹！
“好！好！好！”
大长老连道三声，残魂因激动而明灭不定。
即便如今只剩斗尊修为，但拥有此等灵魂境界，假以时日. .
萧族复兴，指日可待！
“好！不愧是族长的血脉！”
萧空虚幻的手掌重重拍在萧澈肩头，激荡起一圈灵魂涟漪，“以你的天资，超越萧玄当年.。指日可待！”
这或许是天亡萧族后，唯一的慰藉。
萧澈却眉头紧锁：
“大长老，晚辈有一事不明。
即便血脉枯竭，以您高阶斗圣的修为，活过数千载应当不难，为何会”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黯淡的灵牌上。
高阶斗圣，放眼八族都是顶尖战力。
究竞遭遇了什么，才会让这样的强者沦为一缕残魂？
魂族偷袭？不可能.
天墓一战后，魂天帝重伤闭关，古元虎视眈眈，魂族岂敢轻举妄动？
种种疑云在心头盘旋。
萧空虚幻的胡须无风自动，苍老的声音突然凝重：“澈儿，可曾听闻...黄泉妖圣？”
“黄泉妖圣？”
萧澈瞳孔微缩。
那个名字，在记忆深处掀起波澜。
“与父亲同境的绝世强者，帝境灵魂，半只脚已踏入斗帝门槛。“他沉声道，“若非缺少本源帝气，恐怕早已.”
“正是。”
萧空残魂明灭不定，“天墓之战后，族长虽重创魂天帝，但不久便传来黄泉妖圣陨落的消息。”¥？？？”
萧澈愣了一下。
“所以您就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好像明白大长老为何会变成这个原因了。
“若得黄泉精血，或可为我族续命。”
萧空残魂泛起苦涩的波动，“可惜.....”
老者虚幻的身影剧烈摇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鲜血染红的黄昏：“老夫刚至九幽黄泉. ..便遭人截杀。”
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裹挟着千年未消的恨意。
随即萧空便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给了萧澈。
天墓一战，萧玄燃烧血脉重创魂天帝，令魂族元气大伤。
此后数百年间，魂族与古族冲突不断，天地为之变色。
“古元那小子..终究不敌魂天帝暗算。”
老者声音嘶哑，“老夫本欲坐收渔利，却反遭魂族四魔圣围剿..”
残魂剧烈震颤，显露出当年那场惊天厮杀的惨烈。
自此，失去最后支柱的萧族，彻底坠入衰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