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南宁城外。
又过去三天,胭脂、赵斌一众结束了修炼。
李轩与道济并肩而立。
晨风吹拂着二者的仙衣与破僧衣,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萧索。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道济摇着他那把标志性的破蒲扇,扇出来的风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香。
“和尚我本想留你多喝几顿酒,多吃几回肉,奈何你这道士,心急得很。”
他嘿嘿一笑,眼神清澈,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洒脱。
“也罢,你此番斩圣德、诛蛮魁,动静太大,已然成了那乾坤洞主和大鹏鸟的眼中钉、肉中刺。”“返回杭州,暂避锋芒,也好。”
李轩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道济,你我道不同,却志同。”
“这人间,还需你我这样的人,多走动走动。”
“那是自然!”
道济蒲扇一拍手心,“和尚我便在灵隐寺,李道长若得闲,记得带些好酒来看我!”
“若有麻烦,也尽管传讯!”
“莫要一个人硬扛,你那身板,虽比铁打的还硬,可也架不住蚁多咬象。”
不远处,广亮和必清正探头探脑,听到这话,必清忍不住小声嘟囔。
“总算不用闻肉香受罪了,阿弥陀佛,佛祖原谅弟子定力不足……”
陈亮则是笑着,对着李轩等人合十告别。
李轩向众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袖袍轻轻一拂,一股柔和而磅礴的法力涌出,化作一朵祥云,稳稳托起了胭脂、白灵、白雪以及赵斌。小青此行亦是顺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与李轩的祥云并驾齐驱。
“道长,保重!”道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轩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祥云骤然加速,化作金虹,径直朝着杭州的方向破空而去。一路风驰电掣,山川河流在脚下飞速倒退,宛若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不过半日功夫,那熟悉的风光,已遥遥在望。
杭州城那巍峨的轮廓,在午后暖阳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然而,就在祥云缓缓下降,众人准备自城门而入之际。
一道浑厚的佛号,骤然在天地间响起。
“阿弥陀佛!”
声浪滚滚而来,竟让周遭流动的空气都为之一滞,祥云前进的势头,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阻断。李轩眉头微挑,祥云停驻在半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官道旁的古树下,不知何时,已然站着一位老僧。
白眉垂肩,面容古拙,写满了沧桑。
身披一袭赤黄色袈裟,在风中纹丝不动,手中托着一只金光隐现的钵盂,静静地立于道旁。他站在那里,便仿佛是一座山,一尊佛。
自成一方净土,隔绝了红尘喧嚣。
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先是在小青的身上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随即,牢牢地锁定在了李轩的身上。
金山寺住持,法海禅师!
“哼!”
几乎是在法海目光扫来的瞬间,小青的俏脸便已寒霜密布。
一声冷哼自她鼻尖发出,清脆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戒备。
她甚至懒得去看法海第二眼,扭过头,急急对李轩和胭脂说道。
“仙师,胭脂姐,这老和尚晦气得很!我先回保安堂了,改日再来拜会!”
话音未落,她已等不及李轩的回应,周身青光一闪,绕开了法海所在的区域。
径直朝着钱塘县城的方向激射而去,瞬息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法海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并未出手阻拦。
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诵了一声佛号。
那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是叹息,又似是悲悯。
随即,收回目光,一步一步,朝着李轩所在的祥云走来。
“胭脂,你们在此稍候。”
李轩挥手让众人稍安勿躁,自己则飘然落下云头,迎着法海走了上去。
“原来是金山寺法海禅师。”李轩拱手一礼,语气平和,“不知禅师在此相候,所为何事?”法海在他身前三步外站定,单掌竖于胸前,回了一礼。
没有丝毫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李道友,老衲近日于金山寺静修,心潮无端涌动,法眼观瞧,只见妖魔界暗流汹涌,煞气冲天。”
“诸多蛰伏多年的积年老魔、隐世大妖,皆因道友之名而躁动不安。”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凝重。
“乾坤洞主狼子野心,正借道友之手,煽风点火,欲要一统妖魔界。”
“如今,他已将道友塑造成了“妖魔公敌’。”
“三界之内,稍有道行的妖邪,都已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老衲推算,恐怕不久之后,便会有大批妖魔自四面八方涌向杭州,前来寻衅。”
“其中,不乏道行万载、神通诡异之辈。”
“届时,杭州乃至整个江南之地,恐将因此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道友虽神通广大,盖世无双,然双拳难敌四手,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