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破空，瞬息而至。
李轩的身影稳稳地落在了金山寺那饱经风霜的山门之前。
寺门古朴，朱漆斑驳，透着一股千年古刹的厚重与庄严。
空气中，檀香与水汽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方才那滔天洪水留下的湿痕，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寺前的石阶之下。
寺院上方，先前护持着整座山体的浑厚佛光，此刻已然散去。
但依旧有淡淡的金芒在殿宇飞檐之间流转不息。
山门内，一个身披红色袈裟，手持金色锡杖的白须老僧早已静候在此。
老僧面容清瘫，神态肃然，一双眼睛虽显老态，却炯炯有神。
正是金山寺住持，法海。
方才李轩那手“翻江搅海”的神通，他于寺中看得分明。
那股强横霸道意志，即便是他，也感到心惊不已。
他知道，来人是一位道法通玄的真正高人。
“阿弥陀佛。”
法海口诵佛号，对着李轩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佛礼。
“老衲法海，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免去一场泼天大祸。”
法海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只是细听之下，能察觉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显然，为了抵御白素贞引来的洪水，他也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李轩立于原地，并未移动分毫，抬手回了一个道门稽首。
“无量天尊。”
“贫道此来，并非相助道友你。”
李轩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法海的视线，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贫道此来，只是为调停道友与那白素贞之间的矛盾而来。”
李轩顿了顿，话锋一转，变得有些锐利。
“道友能以佛法护持这金山寺不受水淹，固然是修为高深。”
“可这滔天洪水一旦倾覆，这镇江府沿岸的百姓又该当如何？”
“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道友的慈悲，可曾看到那些在洪水中挣扎求生的无辜百姓？”
法海闻言，神情一滞，眼中的精光微微收敛。
沉默了片刻后，那握着锡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少顷，他才缓缓开口，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道友，还请入内一叙。”
“此中详情，不宜在此处言说。”
李轩微微颔首，神色淡然。
法海这是默认了他的质问，却又拉不下脸面。
他也无意在山门口与这老和尚争辩，便迈开步子，随着法海一同走进了金山寺。
江岸之上，半空中。
白素贞与小青的目光，死死地跟随着那道消失在寺门内的身影。
看到李轩真的进了金山寺，白素贞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紧张与期盼。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姐姐！就是现在！”
旁边的小青却急了，她见李轩进了寺庙，那老和尚也在，正是闯进去救人的好时机。
一步踏出，周身青光一闪，便要趁机冲向金山寺。
可她身形刚动，一道白影便鬼魅般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是白灵。
白灵双手泛着青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青，眼神清冷。
“我家仙师有令，让你们在此静候。”
“莫要让我为难。”
“你……”
小青又惊又怒，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青色的剑光闪烁不定，杀气毕露。
“让开！”
“小青，不可无礼！”
白素贞见状，心头一紧，连忙闪身上前，一把按住了小青即将递出的长剑。
她厉声呵斥，随后转向白灵，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这位姑娘，我妹妹性子急，还请见谅。”
白素贞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轩身上，万万不能得罪了他身边的人。
白灵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白素贞，又瞥了一眼兀自愤愤不平的小青，神色稍缓。
只是依旧守在前方，态度明确，寸步不让。
金山寺，大雄宝殿之内。
香烟袅袅，佛音禅唱之声似有若无。
高大的佛像宝相庄严，低眉垂目，俯瞰着殿中的两个身影。
李轩与法海在一张蒲团上相对而坐。
一名小沙弥奉上香茶后，便悄然退下。
法海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
凝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终于，法海放下了茶杯，率先开口。
一开口，便掷地有声。
“道友，人妖殊途！”
“那白蛇虽有千年道行，却私配凡人，已是触犯天规。”
“老衲欲镇压她，本就是天理昭昭，顺天而行！”
法海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天理”，将自己放在了道德与规则的制高点上。
李轩闻言，脸上并无波澜。
他没有去直接否定法海那套“人妖殊途”的陈词滥调，那毫无意义。
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问了一个看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