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华贵的绸缎,脸上却挂满了泪痕,神情憔悴而惊惶。
正是钱员外的夫人,锦瑟。
锦瑟一看到开门的李轩,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华贵的衣衫沾染上门前的尘土,也浑然不顾。
“仙师!”
锦瑟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还请仙师行行好,救一救锦瑟的姑姑。”
李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一挑。
锦瑟的姑姑?
他心中念头一转,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锦瑟本是千年蛇妖,那她的姑姑,岂不也是千年,甚至修为更深的蛇妖?
“锦瑟,快起来。”
跟在李轩身后的胭脂见状,连忙上前几步,俯身将锦瑟扶起。
安居杭州城以来,她与锦瑟交往颇多,早已情同姐妹。
见对方这般模样,心中满是疼惜。
胭脂扶着锦瑟的手臂,柔声问道:
“你姑姑是谁?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李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锦瑟。
他想起了前不久,钱员外派人从苏州送来的贺礼,其中有一份,署名是“苏州保安堂”。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缓缓成形。
锦瑟被胭脂扶着,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她抽泣了几声,泪眼婆娑地说道:
“我的姑姑,名白素贞。”
“她……她家住苏州城,与姑父一同经营着保安堂。”
“咳……”
听到“白素贞”这三个字,李轩终是没忍住,喉头一痒,发出一声轻咳。
这个世界,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他本以为自己身处的是活佛济公的世界,却没想到,白蛇传的故事竞然也在此间上演。
不过转念一想,李轩又觉得这事似乎合情合理。
济公降世,白蛇报恩,这两段广为流传的传说,在时间上本就有所重叠。
只是没想到,会让他一并遇上。
“夫君,你怎么了?”
胭脂察觉到李轩的异样,关切地望了过来。
“锦瑟说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
李轩摆了摆手,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
他示意胭脂少安毋躁,目光重新落回锦瑟身上,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继续说,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得到了李轩的允准,锦瑟定了定神,将她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
她的姑姑白素贞,与姑父许仙本是恩爱夫妻,在苏州城悬壶济世,颇有善名。
可金山寺一个名叫法海的和尚,却笃定姑姑是蛇妖,强调人妖殊途。
百般刁难,屡次三番想要拆散他们。
如今,姑姑白素贞已有数月身孕,行动不便。
那法海竟趁此机会,将姑父强行掳走,困在了金山寺中。
锦瑟越说越是悲愤,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姑姑她……她如今怀着身孕,若是动用法力,恐伤及胎气。”
“可若是不去,姑父他……”
李轩静静地听着,心中再无半分怀疑。
这桩桩件件,与他记忆中那个水漫金山的故事,几乎如出一辙。
沉吟了片刻,他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锦瑟,缓缓开口。
“锦瑟,你且先回去。”
“此事,已化为凡人的你,就莫要再插手了。”
锦瑟闻言一怔,脸上血色褪去,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黯淡下去。
李轩看着锦瑟黯然的神情,继续说道:
“贫道可以去镇江走上一趟。”
锦瑟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
李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
“贫道要事先声明,你姑姑白素贞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是她的因果,亦是她的修行。”
“贫道此去,未必能帮她完全渡过此厄难,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李轩心里清楚得很,白蛇白素贞,牵扯到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水漫金山也好,镇压雷峰塔下也罢。
皆是白素贞与许仙必须要经历的劫数,更是为了他们未来的孩子李仕林高中状元所做的铺垫。这其中的因果牵连甚广,远非斩杀一个寻常妖魔可比。
自己若是强行逆天改命,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锦瑟听懂了李轩话中的深意,也明白了此事的凶险。
她没有再强求,只是深深地对着李轩躬身一拜,眼中满是无尽的感激。
“锦瑟……锦瑟明白了!”
“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说罢,锦瑟又对着胭脂行了一礼,这才擦干眼泪,恭敬地告退离去。
庭院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夜风拂过,吹动着李轩身上那件八卦紫绶仙衣的衣角,仙光流转,愈发衬得他超凡脱俗。
“夫君,我们……”
胭脂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