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的一番话,言辞犀利,字字珠玑。
不仅将那小道童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就连那中年道士,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
“哎哎哎,胭脂姑娘息怒!”
道济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小道士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中年道士也自知理亏,干咳了两声,拉过自己的徒弟。
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快给这位姑娘和道长赔个不是!”
小道童这才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
中年道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李轩和道济拱了拱手。
“贫道清风观无敌,这是劣徒云清。”
“劣徒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海涵。”
中年道士自报名号为“无敌”,神态间依旧带着几分自矜。
“既然大家都是为陈家庄之事而来,不如就此同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胭脂为自己出头,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于是,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便一同朝着陈家庄行去。
……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陈家庄。
庄子规模不小,青砖绿瓦,看起来颇为富庶。
庄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看到无敌道长,立刻迎了上来。
“道长!您可算来了!”
可当他看到无敌道长身后还跟着李轩三人时,不由得愣住了。
“这位道长,这……这二位是?”
管家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与困惑。
自家员外明明只派人去请了清风观的无敌道长,怎么一下子来了三拨人?
“呵呵,这位是灵隐寺来的道济禅师,这位是李轩道长。”
无敌道长略带一丝不自然地介绍道。
管家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怠慢。
转念一想,如今庄里人心惶惶,多几位高人,总归是多一分力量。
“原来如此,快,快请进,员外和夫人正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
陈府内,一个面带愁容的富态中年人,正是陈家庄的陈员外。
见到众人,先是如管家一般惊讶。
但很快便将这份情绪压下,换上了一副恳切的表情,将众人迎入府中。
穿过几重庭院,陈员外夫妇将五人带到了一间幽静的卧房前。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两位道长,师父……”
陈夫人双眼红肿,声音哽咽,指着紧闭的房门。
“我那苦命的孩儿就在里面,还请几位高人看看,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还是……”
“还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无敌道长当仁不让,捋了捋山羊胡,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员外夫人放心,待贫道一看便知。”
他推门而入,众人也随之跟了进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青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正是陈亮。
无敌道长上前,装模作样地又是掐指,又是翻眼皮。
最后还煞有介事地在陈亮头顶的空气中抓了一把,放到鼻尖闻了闻。
一番操作下来,才胸有成竹地转过身,对着忧心忡忡的陈员外夫妇夸夸其谈。
“嗯!贫道已经看明白了!”
无敌道长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
“令郎这并非病症,而是被妖邪所迷!”
“你们看,他双眼无神,印堂发黑,此乃妖气侵体之兆。”
“贫道方才以天眼观之,发现他三魂已走了两魂,七魄更是离了六魄!”
“若非贫道今日赶到,不出三日,令郎必将魂飞魄散,回天乏术!”
一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神乎其神。
陈员外夫妇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当场跪下。
“道长救命啊!”
“无妨!”无敌道长手一摆,傲然道,“区区小妖,何足挂齿!”
“待贫道开坛做法,设下天罗地网,定能将那妖邪打得魂飞魄散,还令郎一个清明。”
李轩站在一旁,听得是直翻白眼。
三魂去二,七魄离六?
这人还能有气?
怕是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牛皮吹得,简直不着边际。
李轩身旁的道济,更是直接嗤笑出声。
“嘿,我说你这个老道,说胡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道济摇着破蒲扇,斜眼看着无敌道长。
“自古以来,只有晚上捉妖的,哪有大白天就开坛做法的道理?”
“那妖怪是傻吗?知道你要做法,还巴巴地跑过来送死?”
无敌道长被他当众讥讽,顿时老脸一红。
怒道:“你这疯和尚懂什么!贫道的玄门正法,岂是你能揣度的!”
“好了好了,二位高人都莫要争吵。”
陈员外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现在是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