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她?!”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在喧闹的街市上炸响。
李管的手指几乎要戳进李轩的胸膛,那悲愤交加的模样,瞬间引爆了所有围观者的情绪。
“李府的管家!”
“这年轻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会拿着李家少夫人的信物?”
“听这意思,是谋财害命啊!”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一道道猜疑、鄙夷、愤怒的目光,化作无形的利刃,齐刷刷地刺向李轩。
李府在天台县声望极高,乐善好施。
李管家又是众人熟识之人,他的话,在百姓心中分量极重。
相较之下,李轩这个面生的年轻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两名家丁见状,立刻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伸手便要来抓李轩的胳膊。
“拿下这狂徒,送交官府!”李管家怒吼道。
人群骚动,义愤填膺。
就在那两只手即将触碰到李轩衣衫的刹那。
李轩的眼神,陡然一寒。
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说话。
但一股无形的气息,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那气息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源自天地本源的煌煌天威。
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投下了一瞥冷漠的注视。
《五雷正法》!
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机外放,却蕴含着至阳至刚的破邪之力。
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
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们浑身一软。
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煞白,再不敢上前分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被李轩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
李轩看都未看那两个家丁一眼,他冷冽的目光,直视着又惊又怒的李管家。
“你口口声声,关切胭脂小姐。”
李轩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那我问你。”
“李修缘大婚之日,抛妻弃家,使她沦为全城笑柄,那时,你李府的关切何在?”
李管家脸色一僵,嘴唇哆嗦着:“我家公子他……他是……”
李轩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她万念俱灰,孤身一人流落荒野,食不果腹,险些命丧豺狼之口,魂断黄泉路!”
“那个时候,你李府的人又在何处?!”
“你们的关切,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质问,如重锤般狠狠砸在李管家的心上,也砸在所有围观者的心头。
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是啊,李家公子出家之事,人尽皆知。
大家只顾着看李家的笑话,同情那位新娘子,却没人想过,她之后去了哪里,有何遭遇。
李轩举起手中那支依旧闪耀着华光的凤头金钗。
“此物,是胭脂小姐走投无路之下,托付贫道,用以换取些许柴米衣物,苟活于世的最后之物!”
他环视四周,目光从那些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最终再次落在李管家身上。
“你李府若真有心寻人,与其在此血口喷人,污我清白。”
“不如立刻派人,去城南的回头崖附近查访!”
“看看你们那位被抛弃的少奶奶,如今是何等的境地!”
“回头崖”三个字一出,李管家的气势顿时泄了大半。
那个地方,荒僻,险峻,寻常人根本不会去。
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可看眼前这道人镇定自若的模样,又不似作伪。
尤其是他点出的地点如此精准,让李管家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人群中,也开始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听这道长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是啊,李家大少爷做得确实不地道,把人家姑娘害惨了。”
“这道长莫不是真的救了人?”
就在李管家惊疑不定,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李轩冷哼一声,不再与他们纠缠。
他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然退出了包围圈。
步伐看似不快。
却几个闪转,便没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弄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快给我追!”
李管家如梦初醒,厉声大喝。
几名家丁连忙追进巷子,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仿佛刚才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鬼……鬼啊……”一个家丁吓得腿都软了。
李管家站在巷口,望着空无一人的深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此人……绝非凡俗!
他心中又惊又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
……
李府。
当李管家将城中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位神秘道人的话,原原本本地禀报给李修缘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