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闷闷别过头去:“又不是我打的,凭什么要我消气。”季松:…”
挨板子就够丢人的了,倘若是她打的,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这话季松也没法儿接,但他足够不要脸:“白天那次总是你害的吧?我差点疼死。”
沈禾心说要不是季松满嘴胡言乱语,她又怎么会推他?又想起白天季松确实疼得够呛,自己多少要负点责任,只得闷闷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季松又头疼起来,但见她神态轻松了许多,便拎着兔子离开了。没办法,总不能真让他拿个小棍负荆请罪,请他夫人抽他一顿吧?之后俩人照旧分房睡,养的差不多的季松便不住头疼。要不是年关到了、一家人都被季侯爷叫去吃饭、季松能时不时见见沈禾,他就干脆赖西厢房里不出去了。
不过年关到了也有个坏处,那就是前来拜访的亲朋好友多了,连季松都有友人来拜访他了一一
想来看季松笑话的狐朋狗友不少,但季松全推脱掉了,只剩下一个周二能进来。
周二还算体贴,前来拜访时态度端正,但也免不得不轻不重地刺了他几句:“五哥这又是何苦呢?不仅输了银子、挨了板子,还惹得嫂夫人不快,现在都不肯理会五哥了……我早说不能去赌场,五哥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季松正为这事心烦呢,闻言也刺周二:“要么说虎父无犬子呢,当年周伯爷巡按广东盛名无数,如今周二公子也开始做御史,在这儿挑我的刺了?”周二眉头挑了一挑,嘴角也勾出个笑:“也是,是我多言了。”“那弟弟就先回去了,五哥好好养屁股,别到了大年初一,给长辈拜年的时候,五哥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季松:…”
季松装的啊,就想让夫人心疼心疼他,奈何夫人就是不过来。琢磨明白了这一点,季松也不装了,索性起身去送周二,却见周二笑得愈发幸灾乐祸。
季松有点头大:“你笑什么?”
周二是周伯爷的种,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城府深沉,虽说没什么坏心心思,但周二笑得季松毛骨悚然。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周二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忘了告诉五哥,上回嫂夫人去赌场抓你回家的事,挺多人都知道了。”
“嫂夫人的美貌,也传的越发夸张。”
“若是小弟所料不错,这几天,就该有人来拜访五哥了。”季松骤然睁大了眼睛。
忘了这事了!那群勋贵子弟一个赛一个的爱看热闹,而且好多都被他欺负过,本来就想看他的乐子,何况他夫人还这么漂亮。若是给那群人知道他和夫人分房睡……以后他就别想抬起头了。想着季松勉强镇定下来:“无事……你嫂子的事情,别往外说。”周二默默合了合眼皮,拱手告别。
季松望着周二身影消失,一下子冲到西厢房中。沈禾正和田田她们一起笑着剪窗花,听到动静抬头望向季松,沉着脸放下手中的彩纸与剪刀:“田田,你们再去找点彩线来,咱们做点荷包,好给孩子们包压岁钱。”
田田她们笑着应是,季松便侧身给她们让路,田田走出去后又回头打量着两人,一捂嘴笑着跑开了。
人走了,沈禾也不必给季松留面子了,她又开始用剪刀剪窗花,手下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碎纸屑也落在她裙摆上。
季松慢慢走到了沈禾面前,沈禾也不看他,照旧专心致志地做手上的活计。等剪完了手头的彩纸,沈禾放下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的彩纸,瞧着手中抱着鲤鱼的胖娃娃由衷地笑了一一
这窗花漂亮,但沈禾不会剪,还是当年何仪教她的,那时候何仪去沈家玩,刚好周夫人在剪窗花,何仪便露了几手,她和母亲都跟着学了学。季松开口叫她:“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