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揽着她的腰身。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指,他手指却纹丝不动;她没办法,只得依偎在他身前歇息。
次日季松醒来时一阵头疼,手臂也钻心的麻。他垂眼,瞧见肩头盛着一张恬静的美人面。
破碎混乱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偏偏只有吉光片羽,季松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他想了许久,直到肩头上的人动了动睫毛,他依旧没有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依稀想起自己似乎……哭了。
他应该哭得很凶,因为现在他面颊都紧崩崩的,带着轻微的钝痛,那是泪水干涸后,盐渍覆在面上的结果。
不同于皇帝面前的做戏,他似乎一边哭一边哀求,面子里子掉了个精光…最让他头疼的是,他心情愉悦,可见昨天她说了些什么好消息,但他完全想不起来她回答了些什么。
季松无比希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面上的刺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昨天的一切都真实发生过,容不得他抵赖。“你醒啦,"有些含糊的鼻音传来,她坐起身来捶着肩膀,埋怨地整理着身上皱巴巴的衣裳:“你瞧,我衣裳都脏得不成样子啦。”季松抬眼望去一一
她衣服上满是皱褶,不过他也一样,绸缎衣裳娇气,两人又紧紧抱着睡了一夜,衣裳交叠、肢体勾连,有些折痕再正常不过。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肩头凹凸不平的白色盐渍。季松脑子险些炸了一一
那是他哭泣的痕迹。
季松一个激灵翻身下床:“什么时候了?怎么没人叫我?我要去当差”说话间他解开带子扯下衣裳、落荒而逃似的将衣裳随手扔在地上,打开衣柜翻找衣裳。
“不洗洗吗,“沈禾叫住他:“你一日两洗啊,何况在御前效力,仪容不整,那可不好。”
“事急从权,再说了我身上又不脏,今天不洗也没什……“说话间季松拽着衣裳套在身上,左胳膊刚刚伸进袖子里、拉着右袖子套胳膊呢,又听见她疑惑的声音:“今天不是休沐吗?”
声音由远而近,她蹶着鞋走到他身边,见他动作顿住,伸手替他拉着衣裳:“先别穿了,洗洗再说。”
季松眉头紧锁身体僵硬,任由她一点点替自己脱下衣裳,方才说了声好:“我去洗洗……你先歇着。”
言罢还跑了几步,三两下便逃脱了她的视线。沈禾抿着唇笑。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啊……今日的季松洗漱起来特别的慢,沈禾都换完衣裳、洗漱完毕了,隔壁耳房里还水声哗哗,距离洗完似乎还差很久。
沈禾眉毛跳了一跳,起身打开窗户通风。
凉爽的晨风迎面吹来,沈禾下意识伸了个懒腰,肚子也觉出饥饿来一一为着做戏,她都两天没吃正经饭菜了。虽说从敏敏那里拿来的糕点数量足够,种类也多,味道更是十分可口,但到底不是饭菜,吃两顿就吃腻了,她吃了两天,现在胃里直泛酸水。
早饭清淡而丰盛一一
一碗浓而糯的粳米粥,四枚红润的鸡蛋,热腾腾的馒头、金黄酥脆的金丝烧饼、皮薄得遮不住馅料颜色的包子,小碟子里盛着的四样酱菜,还有小盘子装着的素炒青菜、蟹粉豆腐、五柳鱼。
平常早饭倒也没这么丰盛,只是这回沈禾两天没怎么吃饭,厨师们一身本事没处使;好不容易听见沈禾说饿了,他们自然卯足了力气大展身手。这些是沈禾吃的,季松吃的不同一一
一碗冒着尖的白米饭,一盘子凉拌羊肉、一盘子木须肉。季松对饭菜的要求简单得多:有饭有肉就行。季松不爱吃素,沈禾多次要他吃些素菜,他便挑着木须肉里的木耳鸡蛋给她看,说分明就有素菜。不过那些面食……大部分都是季松吃的。用他的话说,出去做事,指不定一天都不吃东西呢,不吃饱了怎么行?
沈禾刚开始被他胃口震惊到,但季松一来没变胖,二来单他每天早功就出一身汗呢,沈禾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件事。
这边沈禾食指大动,酱菜、青菜、豆腐鱼肉不住地往嘴里送,那边季松兴致却不大高,吃饭时一语不发,动作也慢了许多。沈禾望他一眼,夹了块豆腐过去:“子劲你尝尝,中秋快到了,蟹也肥了,正是好吃的时候。”
豆腐直接放入季松碗中,季松抬头笑笑算是答应了,一口将豆腐放入口中。沈禾探着头问他:“好吃吗?”
这回做蟹粉豆腐用的是母蟹,蟹黄不少,尝起来很是香浓。季松说好吃,转头筷子又朝着羊肉夹去一一蟹肉怎么和羊肉比肥美?
沈禾失笑又立刻抿紧嘴唇。她拿起一枚鸡蛋磕在桌角:“子劲,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蛋壳破碎时一声细碎的响,季松手一抖,筷子几乎要掉在羊肉上。方才他记忆不全,只隐约记得自己痛哭哀求;这会儿洗了澡头脑清爽,反倒把昨夜的事情想起了大半。
便越发羞恼。
沈禾还在不依不饶地问着一-她正剥鸡蛋呢,手忙着,也没法儿吃东西,正好有时间说话:“子劲,你怎么不说话啊?”季松故作无事地夹了筷子回去:“不记得了……正吃饭呢,吃完了再说别的。”
说着下意识夹米饭,才发觉方才筷子空荡荡地回了碗中。沈禾说好,顺手将剥好的鸡蛋放回到盘子里,又夹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