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看着手中刀,眉间跳跃着喜悦,丝毫没看到,裴或因为疼痛而低垂的头颅和汗湿的发丝。
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银翘。"就在许银翘踏入阳光下的前一秒,后头传来了裴或的声音。许银翘脚步一顿。
“银翘,我求你。”
裴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哀求。
他低声下气,恳求她为他驻足,低得仿佛埋到尘埃里。许银翘没有回头,她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胸口。落雁峡下的伤口,藏在软布之下,带着凹凸不平的痕迹,提醒着许银翘。她迈开步子,试图逃避裴或的哀求。
“银翘,别走……“意识到许银翘的决心,裴或再也不犹豫,几乎是吼着道出:“我有一个法子,能保证我再也不会伤害韩因。”裴或吐出这句话,内心重重一块大石头坠地。他双目充满期冀,定定地看着许银翘。
许银翘果然回过头来:“什么法子?”
她狐疑的眼神在裴或身上不住打量,好像要透过皮囊把他整个人看透似的。浅洞外,韩因等人在外搜寻,已经有人叫嚷起来,发现这一从土坡下的缝隙中有蹊跷。很快,韩因一行人就往许银翘和裴或所在之处走来,越来越近,草色的掩映,已经几乎无法阻挡。
裴或闭上眼睛,底下的话,要用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出来。他在犹豫。
“你到底要说什么?"许银翘没过几秒,就失去了耐心。她蹙起眉,看着裴或这幅样子,催促道:"说,或者我走。”“我来当你的家奴。”
见许银翘要走,裴或也不做心理建设了,一句话冲口而出。“什么?“许银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愿意来你帐下,为一健奴,任凭驱使。”裴或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说得铿锵有力,字正腔圆,许银翘想要装作听不懂都不成。
“你在开什么顽笑。"许银翘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天菩萨,知道,裴或可是个骄傲如孔雀一般的人物。这么自视甚高的裴或,怎么可能愿做一奴仆?还是为了她!
许银翘觉得今天一定是撞鬼了。
往日里二人争执不下,从来都是许银翘服软。裴或从来是没有错的,他不屑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或是疏漏。怎么可能……裴或怎么可能在自己面前低头呢!许银翘愣愣地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裴或却敏锐地捕捉到她表情中的一丝动摇。
他反应很迅速,三两下解开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赤精结实的上半身。“你要干什么!"许银翘脸熟得像一块烧得赤红的烙铁,她脚底如生了弹簧一般,一下子弹开去。
裴或却没理会许银翘的叫唤,他从地上拣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长草条,绑在了自己的臂膀上。
臂膀的皮肤一下子现出一圈红肿,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草条刮出了细细的血痕。鲜血映衬在裴或光洁流畅的肌肉上,莫名显出几分艳丽来。许银翘定睛一看,原来这不是普通的草条,而是荆条。“负荆请罪,如何?”
裴或深深低下了头颅。
韩因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洞口。
许银翘余光瞥到,外头一只手已经撩开了粗疏的草叶………“我答应你!"来不及反应,许银翘就说出了真心心话。她拉着裴或的手,将他整个人扯起来。与此同时,草叶被践踏开,狭窄的山洞里,进来的第三个人。
那人不期洞中有人,利刃一响,立刻要送出。但兵戈行至一半,却忽然拐了个弯,当哪一声,撞到了岩壁上。
“银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