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侧颊上又多添了两道伤口,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了两条深红的血带。血与沙的交汇,并没有减去裴或的半分艳色,反而让他眼神之间更添了三分邪许银翘皱了皱鼻子,推开裴或,张口便要说治疗的方法。谁知,裴或却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
大手将许银翘的嘴封住,许银翘不解其意,用力咬了裴或的手一口,却吃到一嘴沙。
她想呸,但唾沫只能啐在裴或手掌心。
还是沙。
许银翘的身子剧烈地挣扎。只可惜,她整个身子都在裴或掌控之中,她一动,裴或的腿便压上来,许银翘再动,裴或就压制得更紧。两个人几乎肉贴着肉蜷缩在沙窝之中,裴或忽然向上指了指。许银翘竖起耳朵,听到一连串马蹄声。
她立刻汗毛倒立。
头上走过的,该不会是之前裴或遇到的柔然人吧?此时此地只有许银翘和裴或二人,许银翘不会武功,裴或又受了伤。如果真闹出动静,和柔然人碰面……双拳难敌四手,后果如何,许银翘不敢设想。于是她便乖顺地将身子在里头缩了缩,希望上头几缕草叶可以遮蔽自己。可是,许银翘一靠后,柔软的腰窝便抵住了什么东西。她调整姿势,继续将身子嵌入裴或怀中,转过头来,对他比口型:“刀柄。”
被裴或没收的那把刀,抵住她了。
裴或缓慢地眨了眨眼。
许银翘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困惑。
“你的刀,格着我。”
见裴或如此不灵光,许银翘几乎是咬着裴或耳垂,用气声说出这句话。裴或脸上的神色,一下变得很复杂。他用手按住许银翘的身子:“别乱动。”
许银翘却对裴或的愚钝感到气闷。她内心有些小小的生气,虽然裴或和自己从前的经历并不美好,但二人之间,也算是有些默契。如今,裴或失忆了,好像连同那一点心有灵犀都丢掉了一样。这一点,如何不让许银翘气恼。裴或不顶用,她亲自去去挪开那样碍事的刀柄。许银翘一点点,将手伸入二人之间的缝隙。身后裴或的气息,却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浊重。他的鼻息热热地吹在许银翘耳畔,手臂不自觉揽得更紧了些。许银翘对裴或的异常毫无察觉,她只是奋力地抓住了那碍事的刀柄。然后,她便愣住了。
旋即,许银翘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胭脂一般,从里头偷出些粉红颜色来,然后是浅红,深红,酡红,几乎要变成绛紫色。她的头也像坠了晨露的秋海棠一般,又红又烫,简直抬不起头来。裴或被许银翘这样握着,也不恼,反而轻轻在她手心里蹭了蹭。他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她,里头似乎蕴藏了无限期待。许银翘这才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想要抽手,裴或却抱得更紧。二人之间不剩一点缝隙,无遮无拦。
许银翘的头几乎要垂到地里去。
头上,马蹄声却停了下来。
“停,这里死了个人。“头上传来熟悉的话语,这分明是韩因的声音!许银翘面露惊喜,几乎下一秒,就想站起来,去坡上叫韩因。但是,裴或却不准她有分毫动作。
“这么急着回去?“他的语调之中,莫名有几分诱惑,“不怕他看到,我们这样?”
哪样?
许银翘愣神一瞬,瞬间明白了裴或的意思。“你把我的手松开。"她咬着牙,小声道。“可是它很喜欢你。"裴或的脸贴得很近,几乎要啄上许银翘的脸颊,“多陪陪我。”
“流氓。"许银翘愤愤掐了一把裴或的大腿,成功看到男人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神色。
许银翘这才意识到,自己掐到裴或伤口上了。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
“死的是个柔然人,死因…被拧断了喉咙,窒息而亡。"韩因的声音又冷又硬,“看来这草原上,藏了一匹狼……
“呼韩因大人,快看这里!”
许银翘听到脚步声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心中紧张,手里也不觉用力。
裴或本就敏感难耐,被她这么胡乱一弄,纰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后仰,和许银翘间,露出了一条缝隙。
许银翘趁机将手抽了出来。
她小心心翼翼地用袖口擦干手上沾染的湿意,飞起眉眼,瞪了眼裴或:“想要牡丹花下死,就要做好做鬼的准备。”
裴或吃了许银翘这样一个挂落,倒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整理腰带。上头的声音却让两人心头一紧。
“您看,这里拖曳痕迹新鲜,显然是有人下去过了。大人,我们不妨往坡下继续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