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布一点点地,推入裴或的口腔内室,许银翘的指腹,触摸到他温热的唇。
一瞬间,许银翘似乎感到一种错觉,裴或的嘴唇,在她的手指上黏了一下。像是沾了蜜一般。
“你干什么!"许银翘立刻抽开手,双目中满是警惕。但是,裴或的口腔已经被绢布塞满。他的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不能动,眼睛瞪大了,瞧着颇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许银翘甩甩头:别被表象迷惑了。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别碰我。”
裴或的眼神一暗,不再看她。
许银翘低头,用洁净的绢布浸了水擦拭伤口。裴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他手上之后,又在地上打过滚,没有好好养护过,因此,未愈合的新伤嵌进了泥沙,如果许银翘不清理干净,便不能为裴或上药。疼痛让裴或的身子一瞬间就绷紧了。
他闷在绢布里头呜鸣声音,也一下子安静下来。许银翘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将伤口中嵌入的粗砂砾挑开来,几缕发丝垂下,她顺手将其别在耳后。
没了发丝的遮拦,许银翘立刻感受到脸上灼热的目光。裴或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撑着下巴,他的头立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许银翘。
许银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咬了咬嘴唇:“你看我做什么?”裴或眨了眨眼睛。
许银翘躲闪着将眼神挪开,俯下身来,处理裴或肩膀上的伤口。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抵住了她的后腰。
许银翘想要移开,那只手却越抓越紧,直到将许银翘的腰肢箍住不得动弹。“撒开。"许银翘道。
裴或丝毫未动。
“我说,撒开!"许银翘急了,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她还差最后一点点,就那么一点功夫,就可以完成了。偏偏裴或在这时候闹幺蛾子。
许银翘并不否认,二人在身体上互相吸引。但是,她并不准备与裴或发生任何关系,肉//体上的触碰,更不能行。许银翘咬着牙,手上动作飞快。
当她为最后一个伤口清洁敷药完毕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韩因的声音。“银…"韩因进屋,看到许银翘纤细的人影,俯身在裴或身上。她的嘴,几乎都要触碰到裴或的胸膛。裴或的手搭在许银翘腰上,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韩因手中一松,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许银翘回头,看到了韩因,眼睛刹那间亮起:“韩因,你来啦!”她顺着韩因的目光,看向裴或不安分的手。许银翘顿时有些没来由的心虚。韩因的声音有些干哑:“你还是让他了,不是么?我或许不该此时出现。许银翘终于挣脱了裴或的桎梏。她亲热地上前,挽住韩因的臂膀:“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正是个戳破裴或幻想泡泡的时候。
许银翘整个人几乎挂在韩因身上,韩因的身子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战栗。“夫君,我们一同进去吧。"许银翘引着韩因,来到了屏风之后。韩因有些疑惑。这屏风的后面,一向是许银翘的领地,此间没有一样男人的事物,韩因也从来没有进来过。
韩因想要开口,许银翘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韩因虽然不解其意,但是,许银翘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韩因很快就适应下来。
许银翘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喂,你,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快走吧。裴或一把将口中丝绢扯开:“怎么,你准备和韩因共枕一床?”“夫妻一体,天经地义。"许银翘已经彻底适应了人妇的假身份,这句话很轻巧就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说完此话,许银翘看到,裴或的薄唇瞬间抿紧。“你说的,都是真的?"裴或的声音有些轻。不知道是在问许银翘,还是在自言自语。
许银翘指指房门口。
裴或别无他法,只得走了出去。灯火下他的脸庞晦暗未明,他再次回头看了下屏风,然后头也不回地,掀开帘子,出了帐篷。许银翘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