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银翘下意识接过荷包,另一只手抓住墙上挂下来的绳索,维持住了身体。
她抬起眼,只觉得面前人有点面熟。
来人将小偷制服,双手反剪在身后,然后他抬起眼:“许司药?”
许银翘一时没认出这人。
面前之人身形清瘦,生得一副清俊面容,双鬓头发微鬈,眼中光芒闪动,看起来对她极为熟识:“许司药,或者说......四王妃?”
许银翘终于认出了他。
一个多月之前,她在四皇子宫殿门口见到过此人。那时,她还是被皇命指派的御赐医师,而他是守卫禁军中唯一一个愿意为她提供帮助的好心人。
“你是......韩因?”
许银翘好不容易在记忆中搜寻出这个名字。
她清楚地捕捉到,当她叫出韩因的名字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韩因似乎极为惊喜:“没想到王妃还记得卑职。”
许银翘苦笑:表面上她成了四皇子妃,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与四皇子根本没有行敦伦之礼,更别提执掌中馈,成为四皇子府真正的主人。她现在充其量一个稍显自由的下人罢了。
许银翘个中心酸苦楚,自不愿向韩因透露。
她只是用手指摩挲着荷包上的花纹,对韩因低头浅笑:“韩大人武功盖世,小女子不胜感激。”
韩因依旧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他摆摆手,支支吾吾道:“四王妃,您过誉了。”
他手底下那个小毛贼此时抬起头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许银翘,朝她裙摆啐了一口。
许银翘赶忙躲开,韩因更加发狠扯着小贼的头发,压低了声音:“别乱动。再动就把你在这里办了。小巷冷僻,你的尸体在这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那时候,你等的人、等你的人,都看不到你了。”
许银翘的眼神也冷了下来:“韩大人,我想带他去报官。”
“是。”许银翘说什么,韩因就应什么。
等两人从官府出来,已经是下午辰光。
许银翘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刚才那个孩子,年岁不大,眼神却意外的凶狠。要不是韩因突然出现,许银翘真觉得她与白芷两人无法应对。
她走到官府门口,本想与韩因道别,肚子却意外“咕”了一声。
许银翘有些尴尬,韩因却轻笑一声:“四王妃,今天十分有缘,不如在下请你到八方客一叙?”
这提议正中许银翘下怀,她欣然前往。
韩因要了一个二层的包间。
八方客内装潢雅致得紧,室内飘散着袅袅茶香,丝竹管弦从隔间隐隐传来。窗棂底下,可以看到京城络绎不绝的车马商队。
大俗大雅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
许银翘浅啜一口茶,缓缓道:“韩大人今天请我吃饭,恐怕不止是缘分那么简单罢。”
韩因的脸赧然一红。许银翘发现,每次她与韩因说话,他的耳朵尖就染上微粉,似乎在紧张和害羞。
“王妃,您很敏锐。”韩因道。
许银翘放下茶碟:“韩大人,你还是叫我许司药吧。骤然成为四皇子妃,我是真的不习惯。”
“许司药。”韩因从善如流,“我今日宴请,确实是存在一点小小的私心。”
“请说。”许银翘面上平静,心里却打鼓。
“卑职想到四皇子麾下的西北军,谋求一个职位。”
韩因此言一出,许银翘反而放下心来。她一脸歉意:“韩大人,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了你。”
韩因却止住了她的话头:“许司药,且听我说。”
许银翘听到了一个她从未接触到的故事。
“韩某祖籍并州,幼时随家人迁居京城。然而在并州的日子里,常听人提起西北军赫赫威名。西北军将士抵御柔然,保家卫国,乃是大周人民心目中守护神一样的存在。韩某其实自幼就有从军立功的念头。”
“在进入北衙禁军第三署后,韩某因为出身卑贱,常常遭到斥责嘲笑。如果有朝一日能投身军旅,进入四皇子麾下,乃是韩某一生所未有之大幸。”
韩因讲话文绉绉的,许银翘费了点劲才听懂了他想改换门庭的原因。
念及她接触过的禁军子弟,又想起她遇见过的,北衙第三署长官屠金休,许银翘对韩因的处境不免同情。
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他:“韩大人,投军之事,并非我不愿帮你,而是不能。西北军在四殿下治下多年,我只是个新娶的妇人,怕是没有插手之力啊。”
韩因颇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了。”
许银翘看着他这幅样子,颇有点于心不忍。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是没有说话。
不过韩因很快抬起头来,脸上郁闷的神色去了大半:“王妃,您心地善良,韩因感激不尽。听说西北军不日便要招募,韩某准备去碰碰运气。若是日后有幸投军……”
“那我必定设宴欢迎。”许银翘接上了下半句。
她带这些没帮上忙的愧疚,匆匆把韩因送出了八方客的大门。
临别之前,韩因却顿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