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平板,准备熟悉下明天课上的课件,刚解锁,就听到了妈妈的敲门尸□。
“珍宝,我洗了点水果给你。”
何珍端着果盘进门,放下后,又难掩好奇地问她:“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你是又谈恋爱了吗?”
“没有。“何若镜赶紧否认,脸色却有点不自然,“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因为你的声音很温柔啊。"何珍回忆道,“我听着,感觉你比从前谈的那些,还要上心呢。”
“但是真没谈。“何若镜重申着秦泽的身份,“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好,朋友朋友。"何珍笑道,“朋友也能变成男朋友嘛。你们好好发展,妈妈就爱看到你幸福的样子。”
看妈妈展望得挺开心,何若镜也就没再说话反驳。接下来的一下午时间里,她都将心思放在备课上,还数次去爸爸的书房里翻查资料。
中途吃过晚饭,她再回卧室躺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在钻研学术方面,何若镜的精神很高,总感觉不到疲惫。原本忙碌了一下午,该倒头就睡,可何若镜却觉得大脑仍很活络,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失眠时,人总忍不住回想白天发生过的事。这种本能,何若镜都挡不住,也就自然而然又将晌午的那些争执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每一次跟舅舅与姥爷接触,她都会无比心疼妈妈。一个人的劣根性掩藏不住,会在短暂相处中暴露无遗。她每次被这对父子恶心到时,都会联想到妈妈的童年会是什么处境。即使有姥姥护着,妈妈也一定吃过很多苦。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帮妈妈挡住现在和未来有可能的苦。把那些人彻底隔离开,不让他们触碰她与爸妈的温暖小家。接着,她又忍不住想到秦泽,想到他歌里的那句话。“有睡下吗?”
“还能听你唱歌吗?”
素来冷静的她,也会有冲动的时候,仓促发去的消息被他秒回,来不及撤回。
“还没。”
“好啊。”
他回消息,是特意选中的引用,于是每一条,都成了特别的标注。像午饭后那样,他又一次打来微信电话,讨她的意见:“现在是晚上,想要听什么呢?”
他飞快报了几个英文歌,但何若镜没选,反而是想起了他几次强调过的“儿歌很擅长",于是选了,让他随意发挥。他便唱起了《虫儿飞》,悠长而辽远空灵。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她随着他的歌声,抬眸看向窗外。
想起幼时假期在乡下奶奶家住过的日子,奶奶好像也唱过这首歌。但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因为后来奶奶就去了天国。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秦泽的声音温柔如风,她开始相信,甚至于在感慨,秦泽的小侄女一定也很喜欢他唱儿歌。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这个夜里,秦泽将这首《虫儿飞》唱了许多遍。直到对面的何若镜安静下去,呼吸放缓,像是睡着了。秦泽第一次给成年人唱儿歌,几乎是在哄着她睡。可他自己也是如此满足,久久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他一时想起,从前学儿歌的初衷,甚至都不算是为了唱给小侄女星星听。该是想唱给他自己。
在童年里,他的母亲张婉凝并不爱给他唱儿歌哄他睡。她是忙碌的,总需要悄悄出门,且极为重视地打扮一新。后来很多年后,秦泽才回过味来,母亲是去偷偷见已婚的父亲。而他,他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吗?
恐怕不算。
他更像是一个他们都不爱,但又不得不需要的一个连接器,由他的存在绑定他们,宣告他们隐晦的关系。
无人爱的秦泽,其实很喜欢儿歌的温暖旋律。而他找寻的温暖,后来终于不再只是儿歌。“何若镜。”
秦泽轻唤着睡梦中她的名字,像是在郑重承诺。“无论何时你需要我,我都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