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她有点想他了。
刚解了手机锁,就接到了谢云渡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磁沉温柔:“录制结束了?”“嗯。”
“有没有想我?"他问得很直接。
姜幼眠捏着手机,耳廓开始发烫,遵循内心心的答案,软声说:“想你了。”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得这么的坦诚。
谢云渡突然默了一瞬,几秒钟后,才淡淡开口:“出来吧,我在门口。”姜幼眠不禁呆愣住,倏地,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小跑着去见他。谢云渡怕麻烦,没惊动电视台的人,低调现身苏州,赶上了她的录制。一如既往的,给她带了花。
这次是百合。
这些天他太忙,没陪着她一起过来,虽然小姑娘已经很独立了,但他总觉得亏欠。
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小家伙早就念叨着想来苏州玩,所以这一次,谢云渡抽了两天时间陪她。下午,他便带她去了附近的古镇。
姜幼眠穿一袭淡青色新中式旗袍,身形纤瘦,蹲在池塘边的青石板上,目光随着池中的锦鲤移动,嘴角含着甜溺的笑,伸出手指轻点水面,惊得那群游鱼倏然散开。
她似乎很喜欢观鱼。
这会儿,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绵绵细雨悄然而至,如丝如雾,逐渐笼罩着整个古镇。谢云渡也不催她,高大的身躯立于她身后,撑一把油纸伞,伞面向她倾斜,目光也随之低垂,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眼神温柔。姜幼眠偏过头来看他,眼睛澄澈明亮,语气娇嗲:“谢云渡,我也想养这样的鱼。”
此时,对岸的茶馆里飘出评弹旋律,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谢云渡很浅的笑一下,逗她:“姜小姐连自己都养不好,还想养鱼?”是在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站起身,裙摆沾了水汽也未在意,只瘪着嘴说:“不管,我就要。”俨然一副小无赖的样子。
他被她这不讲理的态度气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乖一点,就让你养。”
姜幼眠不乐意了,伸手接住伞缘滴落的水珠,气呼呼的往他身上甩。那手工制的深灰衬衫上立即出现了几道深色水印。“我什么时候不乖啦?”
谢云渡捏一下她的脸以示惩罚,嗓音沉沉,如这清冷的雨:“现在就很不乖。”
也就只有她敢对他这般放肆无束。
不过,是他自己纵的,也认了。
雨滴落在池塘里,不断荡开涟漪,惊得鱼儿忽然散开,不消片刻,又重新聚拢。
姜幼眠骂他小气鬼。
“谢先生家大业大,连小小的鱼都不准我养,我真可怜。”没一会儿,就又演上了。
那模样,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秋季的雨下得缓且漫长,没有要停的趋势。谢云渡不说话,牵着她往回走。
青石板路上积了不少水洼,姜幼眠提着裙摆,忽然在一条稍宽的水坑前驻足。
她继续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矫揉造作的喊他:“谢云渡,我这是新鞋呢。”
“你抱我过去。”
谢云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里含了几分戏谑笑意,语气听不出情绪:"姜小姐确定?我是要收取报酬的。”
姜幼眠知道他是阴险狡诈的资本家。
不做亏本生意。
但这会儿她就想折腾他,什么酬劳不酬劳的,统统无所谓。人小胆大的姜小姐算是赞成了谢先生的合作要求,伸手就要他抱。她想看清贵斯文的谢先生在雨中狼狈,最好伞也别打了,他们一起淋雨,就算淋成落汤鸡,也一定是幸福的落汤鸡。谢云渡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但还是依着她。揽过她的腰背,只单手就轻松将人抱离地面,另一只执伞的手稳而坚定。姜幼眠惊呼一声,环住他的脖颈,这样的单手公主抱太考验腰力了,好在她有舞蹈功底,并不吃力。
感受到男人手臂的力量,以及他身上清淡的木质檀香,让她十分安心。看着这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她心下一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谢云渡的脚步突然顿住。
垂眸,意味深长的看她。
“这么着急,想付我报酬了?”
姜幼眠不太明白。
一个亲亲就是报酬了吗?那谢先生还挺便宜。今天好像是有良心的资本家。
到底还是年纪小,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资本家怎么可能有良心。
迷惑人的假象罢了。
当天晚上,姜幼眠就为自己的年轻单纯买了单。她那条浅青色新中式旗袍,被他撕得稀巴烂。不仅没见着谢云渡狼狈的一面,她倒是被他折腾的够惨,够狼狈,早上没起得了床。
晚上就要离开苏州了。
下午,姜幼眠吵吵着要去寒山寺。
谢云渡虽不拜神佛,但还是陪着她去了。
阳光斜照,寒山寺的黄墙上被镀上一层暖金色,还未进寺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香火气。
寺前广场上香客络绎不绝,手持高香,神色恭敬。姜幼眠踏过石阶,提着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殿内。佛祖金身法相庄严,低垂的眉眼似看尽人间悲喜,香案上红烛摇曳,长明灯静静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