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打得贼响。
这是魏延鹤的地儿,这茶自然也是他的。
空捡便宜的事,她当然积极。
魏延鹤扶额低笑,语带抱歉的说:“这是极品黄山毛峰,不巧,就剩最后这点儿了。”
姜幼眠遗憾地啊了声,耷拉着脸,看上去很是失落,深深叹了气。“那就是我运气不好,没口福了。”
谢云渡往椅背靠了靠,眸光灼灼地看她演,抿着唇,眼神兴味。魏延鹤见她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小姑娘,挺可怜,他又琢磨不透谢云渡的意思,心一软,搭话说:“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大红袍,姜小姐若是不嫌弃,我明儿让人给你送来。”
“那怎么好意思。"姜幼眠强压下上翘的嘴角,演着该有的矜持和礼貌。谢云渡太熟悉这样的她了。
不跟他演的时候,倒还挺可爱。
男人眼中划过丝淡笑,溺得似要滴出水来。魏延鹤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当了。
但话已说出去,晚了。
不过他也没那么小气,这点东西还是能给的。魏敏柒幸灾乐祸地说:“二哥这只老狐狸也有被人坑的时候,真是活久见。”
姜幼眠转眸冲谢云渡嘿嘿地笑,喝了点儿酒,胆子大了不少,悄悄去勾他手指。
似在邀功。
他的手太好看了,骨节匀称,修长如玉,她有些爱不释手。谢云渡喝一口茶,任由她玩闹。
却不想,她胆子愈发大起来,竟屈着指尖摩挲他指腹,一下又一下,眼神却是单纯无辜的,勾得人燥火肆意。
掌心的温度骤然升高,谢云渡反握住她那只做怪的小手,狠捏了下,笑意风流,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句话。
姜幼眠脸蛋涨红,瞬间就老实了。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无异于爱人之间的调情。魏敏柒还是第一次见谢云渡这般纵容个女人,大抵是真喜欢了。虽然二哥已经同她说过,谢先生与姜幼眠在一起了,让她注意分寸,别再藏不该有的心思,若是不小心触及谢云渡的底线,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但魏敏柒始终不甘心,非要亲眼看了才相信。今晚,她整个少女时期的梦,终于还是醒了。魏敏柒紧抿着唇,眼睛酸酸的,找借口说去洗手间。姜幼眠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无奈起身,又瞪谢云渡一眼,在心里骂他。男妖精。
可当事人根本就不在意,只气定神闲地喝茶。夜间,外面还有些热,偶尔有点风吹来,像是在温水里泡过,夹杂着热意。魏敏柒伸脚踢一下旁边的老树,像是在泄愤,嘴里念叨着:“烦死了。姜幼眠只觉得她幼稚,悠悠开口:“你那鞋挺贵的吧,踢坏了可不划算。魏家宠出来的小公主,吃穿都是极好的,连鞋都是私人订制的独家款。“你怎么在这儿?"魏敏柒没好气的问,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声音有点哽咽:“你放心,我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我明天就要回港城联姻了。”看得出来,她是很不情愿的。
姜幼眠原不想管闲事的,但看在魏二哥那大红袍的份上,不禁多说了两句。“我之前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
“魏小姐,人生呢,是靠自己掌控的,没有人能逼得了我们。”魏敏柒冷哼,语气有点冲:“你说得好听,那我还能逃婚啊?”姜幼眠平静地反问她:“为什么不能?你是家里的独女,谁能拿你怎样。魏敏柒不是没有过逃婚的想法,但始终缺少魄力和勇气。听她这一说,茅塞顿开。
对啊,能怎样。无非就是停卡威胁,她攒了那么多小金库,怕什么。包厢内。
魏延鹤抬手看了眼腕表,笑着同谢云渡说:“你就不担心她们打起来?'谢云渡神色无波,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语气很淡:“她又不傻。”“啧。”魏延鹤抬了下眉,看向窗外的月亮,语气也是难得的认真:“决定是她了?”
谢云渡没否认。
“在谢家这样庞大的家族里,你不怕她受欺负?"魏延鹤这是在提醒他,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要想当谢家主母,只能说……道阻且长。先不说两家的差距有多大,单是谢家这个担子,她就扛不住。谢云渡似乎早有打算,但并未明说。
他垂着眼睫,语调不紧不慢:“她年纪还小。”“当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谢家……
他很淡的笑了下,没什么温度,云淡风轻吐出三个字:“无所谓。”姜幼眠被魏敏柒那个傻妞气得够呛。
什么逃婚A计划B计划的,拉着要她点评,还说要是钱花光了,就来京市投奔她。
好在谢云渡及时出来,才让她及时得救。
回程路上。
她脑袋晕乎乎,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被魏敏柒吵的,赖在谢云渡怀里让他抱。
谢云渡笑着说她是小醉鬼,没出息。
她不服气,扑上去咬他。
这次胆子大了,也用了力,在男人下颌处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分外惹眼。偏她还不消停,扯住他的衬衫,又往那半露的锁骨上咬。只是还未得逞,下巴便被他捏住,谢云渡微眯了眼,黑眸沉沉,贴着她的唇,低声警告:“老实点。”
她那里已经肿了。
他可不是什么禽兽。
姜幼眠是有些醉了,但没醉糊涂。
这时候的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