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生日
由谢云渡坐镇的这场会议开到凌晨。
散会时,参会高层们累得够呛,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凌晨三点的港城,褪尽了白昼的喧嚣,只余下浓稠如墨的寂静。人行道上,宿醉的三两人群跌跌撞撞,低吼着满嘴胡话在楼宇间碰撞、回荡,最后再隐没于街道拐角。
秦南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困意来袭,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呵欠,又赶紧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来。
“先生,民贸的张总来电,说想同您约个时间见面。”谢云渡有些疲惫的扯松领带,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手机,眼皮都没抬:“拒了,没时间。”
他不想沾这些麻烦人和麻烦事。
无聊且浪费时间。
旁边的街道有出租车疾驰而过,蹿入不远处的老街居民楼,猩红的尾灯在夜幕下渐暗。
谢云渡倦懒的捏了捏鼻骨,目光落在姜幼眠发来的几条消息上。她倒是很会装无辜。
表情包真丑。
还孜孜不倦的发这么多。
浓厚倦意仿佛在这一刻被驱散。
谢云渡瞥一眼窗外夜色,眉眼清冷:“让那些媒体把稿子都撤了。”差不多了。
引诱小孩的糖果,不能一次性给太多。
秦南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好的,先生。”可能谢云渡那边工作太忙,姜幼眠第二天起床才看到他的回复,只四个字“不用担心”。
极具温柔的大格局。
大抵是没往心里去。
也是,他这样的身份,估计每年应该都有很多人想着法子和他攀上关系。这样的娱乐新闻,自然是无关紧要。
他的态度,让姜幼眠松了一大口气。
京大的考试周如期来临。
学生们都忙着恶补知识、挑灯夜读,姜幼眠也不例外,但好在他们专业没几门理论,不需要死记硬背。
上午,她刚考完古典舞身韵,出来时便碰见了夏如宜。“眠眠,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有什么安排吗?”经夏如宜这一提,姜幼眠才恍然想起,哦对了,明天是她生日。姜幼眠不喜欢过生日,所以没放在心上。
“没安排呀,估摸着大概是和古典舞历史理论一起过吧,周五就得考呢。”夏如宜遗憾的叹口气,幽怨的看她:“唉,我就知道~”姜幼眠这几年都不过生日的,她知道原因,作为朋友,选择尊重的同时,更多的是开导。
“眠眠,咱们不能一直往后看,要向前看,未来时间长着呢,自己活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总把自己困在过去。”
姜幼眠笑了一下,挽着夏如宜的胳膊,“好嘞,我尽量。”夏如宜摇头叹息,劝不动。
和往年一样,她给姜幼眠送了个生日礼物和花。生日这天,姜老爷子让钟正给姜幼眠打了电话,叫她回老宅吃饭。姜民康不在,就祖孙俩人。
老爷子因为上次的事儿还在生气。
吃饭的时候依旧板着个脸告诫她:“你别以为在谢家那尝到些甜头就肆无忌惮了,及时抽身,咱们家不需要你一个女娃在外抛头露面。”语气倒是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姜幼眠剥了个虾,放进老爷子碗里,语气平淡的说:“您别担心,我有分寸。”
其实她心里哪有什么底。
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好在谢云渡这个人,貌似还不错。
姜老爷子冷哼了声,将训斥的话压下:“算了,今儿就不提这些。”毕竞是孩子的生日,万一再吵起来不欢而散,大家心里都难受。“一会儿用过饭,也去看看你母亲。"老爷子提醒她。姜幼眠点头。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不热不燥,也没乌云压着。姜幼眠的母亲秦挽是国内有名的古典舞演员,端庄优雅,睿智聪颖,在世时参加过许多重要开幕式的表演,拿过无数金奖,也曾担任过国家歌舞剧院的官席。
在姜幼眠十八岁那年,秦挽因乳腺癌晚期,不治而逝。那时,外面的人都感叹红颜多薄命。
像秦挽这样为古典舞而生的仙女,人间自是留不住的。她觉得可笑。
哪里是人间留不住。
而是母亲的心早就死了。
她不想再拖着一具痛苦的躯体和姜民康互相折磨。姜幼眠捧着一束百合花踏进墓园。
母亲生前最爱百合,孤芳清淑,淡雅独立。周遭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鸟鸣。
她没想到,会在墓园看见姜民康。
他坐在石阶上,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自语,像是已经来了很久。直到看见姜幼眠,这才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满脸沧桑的说:“我不打扰你们。”
姜幼眠没吭声。
漠视着他离开。
人家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真是搞不懂姜民康了,在外都有家室了,还来装什么深情。
姜幼眠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在老宅用过晚饭,简单尝了口蛋糕,这个二十一岁生日就算过了。钟正开车送她回公寓。
姜幼眠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华灯初上,路过京桥,这是京市最繁华的地段,道路拥堵,不少车辆鸣笛长响。
她无聊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