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眠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她刻意来迟了些。
视线在会场中虚虚晃过,轻而易举就落在了谢云渡身上。
京北谢家掌权人,该是这场晚宴最受瞩目的人物。
不对,无论是在哪里,他应该都是受万人景仰的存在。
此时的谢云渡一身禁欲整洁的黑色西装,坐在暗红沙发上,双腿慵懒交叠,指间斜握一只酒杯,那酒液漫溢着碎光,在他冷白的指节上划出流动的暗痕。
男人漫不经心地听着周围人说话,神色恹恹。
那些扰人的夸赞亦传入他耳中,他掀开眼帘,眸色如墨。
姜幼眠却选择直接忽视那道灼热目光。
她看一眼身旁的周祁,随即,白瓷般清纯的脸庞张扬一笑,那笑在琥珀瞳中肆意漾开。
周祁瞬间失了神。
他从未见姜幼眠这样笑过。
甜溺而明媚,令人着迷。
这场宴会来得人实在太多,纷纷扰扰的,都忙着交谈攀附。
有谄媚者想要上前敬酒,皆被秦南给挡了去。
其余人自是识了趣,不敢再去扰了谢先生清静。
周祁正和一位生意场上的前辈说话,姜幼眠觉得太无聊,起身出去透气。
不巧,她刚走进后院,就听见了魏敏柒在打电话。
“妈咪,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丑八怪啦。”
“你放心啦,我肯定、肯定能把谢云渡拿下,他现在对我可好啦。”
“况且我还有二哥的助力,除了我,谢先生还能看上谁。”
她声音嗲得很,姜幼眠差点听不下去。
这位大小姐真是张口就来啊。
很快,魏敏柒讲完了电话,一转身,就看见了姜幼眠。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刚才撒的谎,窘迫又慌张。
“你、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魏大小姐声音洪亮刺耳,着急的跺着脚,以己度人道:“你是不是还录音啦?”
姜幼眠顿觉无语。
录音?这个魏敏柒未免有些反应过激了。
一个谎话而已,值得她录音嘛。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姜幼眠不想搭理她。
偏这位魏小姐又气又窘,无理的不让她走。
她踩着红色小高跟,三两步就跨到姜幼眠跟前,踩住她的薄纱裙摆,装着一副很凶的模样说:“你撒谎。”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姜幼眠无奈的笑了下,魏延鹤这个堂妹,还真是娇生惯养,就这点小伎俩还威胁人呢。
“我就听见魏小姐说谢先生待你很好,还有你要把他拿下什么的。”姜幼眠学着她刚才那嗲嗲的语调,将听见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魏敏柒就更生气了,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这个骗子,你刚才还说没听。”
呜呜呜,真的被听到了,好丢人。
姜幼眠佯装一副委屈无辜模样,娇娇弱弱的说:“那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故意的。”
还特意加重了“不是故意的”几个字。
魏敏柒狠狠踩住她的裙摆,“你果然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
“你这个阴阳怪气的白莲花。”
“白莲花怎么啦?就算是白莲花,姐姐我也是最招人喜欢的白莲花。”
姜幼眠笑得清冷美艳,哗啦一声,撕开那被她踩住的薄纱,如透明羽翼般,浮于空中,而后,悉数落至魏敏柒脚边。
“既然魏小姐喜欢,送你啦。”
她说得潇洒,只留给魏敏柒一个妩媚的背影。
魏敏柒气得牙痒痒,用脚踢开那薄纱,“讨厌死了。”
其实姜幼眠也没那么潇洒。
撕完裙子就后悔了。
好几万块呢,就这么糟蹋了。
幸好她习惯带一套备用的。
去车上取了礼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了二楼更衣室。
楼下觥筹交错,喧哗吵闹,吵得人头疼。
姜幼眠正欲关门,那门却被一股力量推开,砰的,又极重的关上。
灯光在狭小的更衣室晕开暖黄的光圈,空气中浮动着清冽的木质香。
姜幼眠的脊背抵在冰凉的墙上,眼前阴影笼罩下来,谢云渡一只手抵在她耳侧,就这么将她困于身前。
她有片刻的慌乱,呼吸急促,锁骨随之起伏,想挪动脚步,却被男人屈膝抵住,西裤摩擦着薄纱,窸窣作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暧昧。
“你、你什么时候……”姜幼眠紧张得有些无措。
光影落在谢云渡身后,他忽的俯身,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
“才几天不见,姜小姐就不会叫人了。”他嗓音磁沉,灼热气息钻进她耳廓,让她有些腿软。
男人另一只手附在她腰后,纤细腰肢被迫前倾贴上他冰凉的西装,他眸光深暗,修长指尖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那里似红得要滴出血来。
这样的触碰,引来她一阵战栗,姜幼眠眼睫轻颤,低着头,声音很轻地喊:“谢先生。”
显然是有些怕他。
谢云渡戏谑一笑,慢条斯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