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扭伤,并未伤到筋骨,医生让回去冰敷,又开了点止痛活血的膏药。
去帮许梨取药的时候,姜幼眠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拿出手机拍了张照,随后,低头发信息。
“呜呜呜,不好意思啊秦助理,我脚受伤了,在医院呢,最近几天不方便走动,更不好意思麻烦谢先生。要不这样,你给我个地址,等我伤好了,自己过来取。”
顺便把照片发了过去。
可不能随便就让他把东西送回来了,那多没意思。
取完药回到急诊大厅,姜幼眠搀着许梨去门口等车。
她作为领舞,不免要唠叨几句:“从小我妈妈就告诉我,咱们跳舞的人,脚是最珍贵的,可不能马虎。”
“还好不严重,否则我去哪儿找人顶你的位置。”
许梨垂着脑袋,长卷发挡住了大半张脸,晚风吹来,夹杂着一股黏糊的热气。
好半晌,她才开口:“姜幼眠,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姜幼眠不甚在意,她一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况且,刚才那样的情况,大抵也能猜到些。
无非就是掺杂了利益的男欢女爱,可是吴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爱呢。
本来这事儿姜幼眠不想管的,为了许梨得罪吴家不划算。
但看见许梨醉成那样,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忙必须得帮。
因为她们都是女孩子。
许梨抬手整理了下脸颊的头发,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其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敢看姜幼眠。
“姜幼眠,我跟你们不一样。”
“我爸两年前得了尿毒症,每周要透析三次,每个月靠我妈的工资养活全家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学校舞团吗?”
“不是想跳舞吗?”姜幼眠反问。
许梨突然笑出声:“哈哈哈这答案是用来骗面试老师的,又或者是你们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才有的想法。”
“我就是冲着钱来的,咱们舞团出去表演有报酬,每个月有餐补,还有奖学金拿,这样的条件谁不心动啊。”
因着有学校和背后投资人的大力支持,京大舞团的条件很是优厚。她在学校就能挣钱,养活自己完全不是问题。
许梨敛了笑,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灯火:“但我爸最近情况很不好,医生建议换肾,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正好吴北在追我,所以我找他借了五十万。”
“今天他约我吃饭,我知道他什么目的,就是想跟我上|床呗。”
“可是喝了几杯酒后,我就怕了。”
怕就此踏入深渊,无法自救。
姜幼眠安静的听许梨说完,元宝乖巧的趴在脚边嘤嘤两声,她弯腰把小东西抱了起来。
川流不息的街道,车鸣声划过耳膜,仿佛在叫嚣着世间苦难。
“许梨,那五十万我明天帮你还了。”
“算我借你的,记得给我写借条。”
虽然姜家最近也有困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小钱她还是有的。
姜幼眠认真地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纯净无暇,语气沉稳:“我知道,你很喜欢跳舞。”
喜欢与否,眼神和舞姿就是最好的证明,骗不了人。
许梨紧抿着唇,不敢看她的眼睛,倏地别过脸去,胡乱擦了下眼角的泪。
“噗嗤。”见她这样,姜幼眠却没心没肺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眼妆花了,好像被人揍了一样。”
许梨:“……”
低调的迈巴赫从医院停车场驶出来。
秦南坐在副驾驶,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看向后座阖眸养神的谢云渡,公式化的汇报:“湛晞少爷这会儿还在酒吧。”
闻言,谢云渡眉头轻蹙,淡声说:“自己的亲爹心梗住院,他倒还有心情出去玩乐。”
看来他大哥的确不会管教儿子。
那只有他这个做小叔的代劳了。
“肖少给您送了张邀请函,肖老爷子的度假山庄周日开业,请您过去剪彩。”
“说是之前跟您提过的。”
谢云渡扯了扯领带,指节修长如玉,他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神色疲惫。
墨云山庄是肖老爷子的收官之作,从地皮的收购,到一砖一瓦的设计,都是老人家亲力亲为。
虽然中途有些坎坷,耗时长久,但终究还是将这全国最大的度假山庄打造出来了。
看在肖老爷子的面上,他自然是要去的。
秦南顿了顿,又继续说:“先生,我联系了姜幼眠小姐,但是她说……她脚受伤了,在医院不方便,让我给她个地址,伤好了再过来取那耳坠。”
他也是第一次替老板办这种私事,必然是要请示后才敢回复。
谢云渡没说话。
他侧眸看向窗外,车内灯光洒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光影打在挺拔的鼻翼处,那双好看的双眸隐在黑暗中,静谧寂冷。
悄然间,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
小姑娘怀里抱了只狗,正笑意盈盈地同旁边的女孩儿说话,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