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以后,温祈砚心头的旖念散了大半,几乎所剩无几,他松开了纪绾沅,但没有一走了之。
纪绾沅没想到,他突然就不发疯了。
可他也没有走,就这么僵持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诡异的沉默,令她也无端紧张起来。
又过了一会,意识到温祈砚的确没有要继续“为难”她的念头,斜眼看去,他意动的情.欲也冷了。
纪绾沅小心翼翼察觉着男人的脸色,然后缓慢从他的腿上爬下去。她一动,温祈砚自然是留意到了。
察觉到男人淡扫过来的视线,纪绾沅本就缓慢的动作,越发龟速了。她今天晚上两次趁温祈砚不防备逃跑,都被他给抓了过去,眼下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开溜,他会不会又抓她过去,把她剥光了亲?纪绾沅放缓速度,小幅度下床榻,发现男人只是看着她挪走,并没有要将她抓回来的意图,她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猫着身子姿态略是猥琐,神色挂着心虚往外挪。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心虚什么,可就是摆不正腰身。温祈砚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不仅仅是他的身量高,身段宽肩窄腰,而是他身上总弥漫萦绕着着煞人的气场。
面对他,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目不斜视,也没办法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她的衣衫都被他弄乱了,尤其是前面裹着胸.脯的小衣。沾染了他的.口.涎,黏糊糊粘着,很是难受。身上全都是温祈砚的味道,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实在是让她难受,纪绾沅想要快些去浴房清洗。
他看着她撩开幔帐挪动。
一只脚都踩到地上了,纪绾沅心中一喜,可以走了!但后面男人忽而伸手捏攥住她的手腕。
纪绾沅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后颈的猫,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身形越发龟缩起来,转过脑袋,埋着小脸,努力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水汪汪的眸中闪烁着忐忑和不安。
实在不喜欢看她这样。
温祈砚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和神色,不吓到她。但怎么控制,眉头依然是皱着的,脱口而出的语气也清冷,“小心些。纪绾沅疑问,嗯?
言罢,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把旁边的勾缠住她另外一只脚踝的幔帐给拨解开。
方才她高度紧张,只想着跑,完全没留意整个人勾住了幔帐帘子,若是不拉住她,她必然要摔个狗吃屎。
纪绾沅就算是抗拒他的触碰,此刻却也骂不出来,因为温祈砚的“不安好心″也算是帮了她。
饶是如此,她也不想给他好脸,火速下地穿上绣花靴开溜。就因为跑得太快了,发尾甩动,直接扫打到了后面距离她很近的,男人的眉眼和鼻梁上。
躲避不及被打脸的温祈砚,”
小丫鬟们得到诏令方才敢进来,两个主子看起来没有怎么闹,内室的床榻虽然乱,到底没有新婚之夜那般糟糕。
而且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也算是正常,不像是生了嫌隙的样子。纪绾沅有意加快速度梳洗,躲避温祈砚。
她这一次不打算等他了,翡翠给她擦好养肤玉露和药膏之后,她便钻到了床榻的里侧,卷着她自己的被褥闭眼入睡。本来还担心心睡不着,熬到温祈砚过来,那可就糟糕了,毕竞她不想面对他。但她怀着身孕,今日又被闹了那么一遭,早就累了,窝入松软的床榻之上没有多久,径直睡了过去。
温祈砚从侧房梳洗过来主院时,没有见到纪绾沅,还以为她又跑去客房躲避了,但又在外间看到了她的陪嫁贴身小丫鬟,往里面一走,果然瞧见床榻最里侧窝拱起的“小山”。
她让人分了被褥,自己卷了一床盖着睡,整个人完全埋了进去,只露出她的长发,嫩白的后颈。
呼吸已然平稳,她睡过去了。
看了一会,温祈砚上榻歇息。
翌曰。
纪绾沅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许懵,可没一会,她便想到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
床榻边沿是空的,原以为温祈砚去官署忙碌了。方才下榻,刚要问翡翠他是不是不在,还没问呢,便在外室通向书房的门边见到了温祈砚的随从青禾。
这个下人在,温祈砚必然在。
果然,翡翠同她讲,温祈砚今日早起便去了书房,至今没有出来。纪绾沅听罢忍不住撇了撇嘴,兴致不高哦一句。他在家干嘛!真是烦人。
在梳妆的时候,照着铜镜,纪绾沅发现她昨日被温祈砚吻肿的唇还没有彻底消下去,口中甚至隐隐作痛。
不仅是她的嘴,还有她的脖颈也留下了不少痕迹,就像是被小虫咬过,让翡翠给她找药的同时,她又在心里骂了很多遍书房当中的男人。此时此刻,自晨起便一直伏案的男人听到外面传来起床动静,抬头朝外看去了一眼。
书房距离内室相差甚远,实在看不到对镜梳妆的纪绾沅,只窥见晃动的珠帘玉幕。
视线停顿了一会,收回。
晨起温父才从官署回来,温夫人立马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温父本来就不赞同给温祈砚纳妾,毕竞在这个当口,曹欣进来会坏事,但因为是纪绾沅的主张,要顺着她的心意,过分回绝不太好。此刻听到温祈砚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