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摇倒是不这么认为:“他不直球的话,棠棠如何知道?”两人相视一笑,没再说这件事。
等那边的说笑声低下来,苏铃摇才走近去给江浔白检查伤口,在陆青棠和江以阶担忧的目光下,她轻声道:“虽无性命之忧,但此伤也非同小可,近期内都不能动用灵力。”
闻言几人都松了口气,这时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在白无烬身上。江以阶询问地看了一眼江浔白,江浔白在白无烬身前蹲下来,声音没什么温度:“你给她下了什么蛊?”
江以阶和苏铃摇朝陆青棠看去,陆青棠摆摆手:“我没事儿,这蛊虫还没发作呢。”
白无烬耳尖微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江浔白又朝他移了些,白无烬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他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周遭气压低了几度,还没等后面三人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
白无烬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他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些红印子,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
江浔白怒不可遏:“白无烬,你真不是东西!”白无烬没开口,目光越过江浔白的肩膀,远远的落在陆青棠身上,江浔白又打了他几拳,他心中有愧,没有还手。
直到陆青棠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来道:“江浔白,别打了。”江浔白见陆青棠还傻傻地为白无烬说话,更加气不过,砰的又打了他一拳。白无烬感受着嘴里的腥甜之气,他的唇被鲜血染得红艳艳的,宛如刚吃了小孩的恶鬼一般,给他的脸色添上了几分妖治,他朝陆青棠笑了笑,轻叹道:“陆姑娘,的确是我对不住你。”
江浔白还要打,陆青棠眼疾手快地牵住了他,陆青棠脆声道:“我倒不是想帮你,而是怕江浔白伤了自己。”
“毕竞,打人可是个力气活呢。”
江浔白此时在她眼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自然不能做这种事情。白无烬的笑容僵在脸上,江浔白被陆青棠这句话冲击得不轻,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宛如要跳出胸膛一般。
陆青棠牵着他往外走去,江浔白后知后觉地笑了一下,反手握住陆青棠的手,却被陆青棠嫌弃地甩开了:“你的手好凉,还不好好养伤!”江浔白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袖子,笑道:“好好好,大小姐说的是。”陆青棠又道:“你好好站在这里,不许跟上来。”而后转身朝白无烬走去,江浔白下意识地跟着她走了两步,却被陆青棠回头时抓住了,立刻杵在原地,不敢再动。
“江大哥,苏姐姐,我有话想对白无烬说,可以吗?”江以阶和苏铃摇自然没什么意见,连忙点头,给他们让出了空间。白无烬抬眸看着朝他走来的少女,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阳光太过刺眼,他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她。陆青棠在他面前蹲下,而后凑近他耳边轻声问:“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白无烬动了动唇,便又听陆青棠淡淡道:“白公子,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陆青棠召唤神兽的时候他其实清醒着,甚至连子桑眠和她的对话他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但他当时思绪太乱了,竟没多想,直至被江以阶封住了心魔,他才开始细想那些细节。
他不算蠢,从那些话语里便凑出了陆青棠的身世。哪怕陆青棠没说他也不打算告诉别人,一方面是陆青棠的实力太过诡谲,若非江浔白,他早和父亲一样死在神兽朱雀口中,另一方面他确实对不起陆青荣哪怕陆青棠把白锌渚杀了,也抵挡不了他们的罪行。他卑劣的觉得,好似替她守住这个秘密便是在赎罪一般。“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这竟是他的未婚妻离他最近的一次,近得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荷花香。他曾在灵幽泽看过大片大片的荷花,闻到过这种清香。白无烬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倘若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倘若陆青棠先遇见的人是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明明他们拥有婚约,占据了天时地利,可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白无烬自然不甘心,初见时他心高气傲,不解表兄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后来在密道中,他以为她会胆小地离开时,她带着金色的光芒挡在他身前,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偏爱。她和表兄亲密的每一刻,他都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他以为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了婚约,他就可以以婚姻之名囚住她,将她困在自己身旁。
只要待在自己身边,她总会喜欢上他的。
可他没得到过爱,自然也不懂爱,那种扭曲的、将她物化的情感真的是爱吗?
白无烬不知道。
“你没听见、没看见就好,否则,我自有办法叫你听不见、看不见。"陆青棠淡漠的声音在他耳边落下,“你放心,答应了江浔白不杀你,我便不会杀你。”“白公子,你安安生生的过你的日子,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陆青棠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却听见白无烬骤然喊住了她:“陆姑娘。”陆青棠顿住脚步,却没回头,白无烬低声道:“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轻得陆青棠几乎没能听见。陆青棠没说话,再次提步,白无烬有些不甘心心道:“你就不关心我给你下了什么蛊么?”
陆青棠抬眸,对上远处江浔白的目光,他立刻别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