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阶见他眼中恢复了清明,才缓缓放下心来,他还想问问白无烬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听苏铃摇道:“他几乎被震碎了五脏肺腑,加之身有寒症,情况有些不妙。”
“苏姐姐,我们该如何做?”
陆青棠眼圈红红的,因为哭过,还有些肿,脸上身上沾上了鲜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
苏铃摇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开口,江以阶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的身侧,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急切道:“阿摇,一定要救阿浔。”苏铃摇有些欲言又止:….…以阶,我自会尽全力一一况且有缚情树在,一切不会那么糟糕。”
江以阶这才松开扯着她袖子的手,苏铃摇又对陆青棠道:“棠棠别担心,因为有缚情树在,他这个伤势恢复只是时间问题。”陆青棠乖乖地点点头,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后,愣了半响才后知后觉问:“什么是缚情树啊?”
江以阶和苏铃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困惑,苏铃摇没说什么就开始给江浔白疗伤,江以阶却奇道:“阿浔没同你说么?”他以为以江浔白和陆青棠的关系,已经知道了缚情树的存在,没想到江浔白竟一个字都没跟陆青棠说。
这让他有些怀疑,江浔白是不是还没表白。陆青棠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江以阶默了片刻,把陆青棠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但他却没说,而是道:“那便让阿浔告诉你吧。”
陆青棠…….”
江以阶见苏铃摇正在给江浔白疗伤,而昏倒的江浔白则是躺在陆青棠腿上,月亮正当头,夜还深,江以阶见帮不上什么忙便去旁边捡柴,在他们旁边生了一堆火。
恢复神志的白无烬不住地看向不远处的几人,不知在想些什么。陆青棠垂眸看着怀中的江浔白,他发丝雪白,脸色苍白如纸,只剩唇边满是血痕,他白衣上也染上了很多鲜血。
说实在,她刚才是很想杀了白锌渚和白无烬的。白锌渚不用说了,他企图杀她,更是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放过,倘若她那时没了金手指,她和江浔白都会死在他手中。而白无烬也不算什么好人,给她下蛊,强娶她,打伤江浔白,白锌渚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帮忙,他也死不足惜。
但江浔白要留下白无烬的命,那时她又惊又慌,自然顾不上思考,但她还是听江浔白的话了。现在仔细一想,江浔白要留下白无烬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她中了蛊,在不知是什么蛊的情况下,白无烬却是不能死。陆青棠还在想着,江以阶便过来问她发生了所有事情,陆青棠省去了她召唤神兽的情节和子桑眠的话,其余的都一五一十跟他说了。江以阶闻言脸色很难看,不知在想什么。
江浔白的外伤都愈合了,苏铃摇自身灵力损耗严重,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江以阶在不远处的白无烬身边坐下,在跟他说着什么。陆青棠抱着江浔白靠在树干上,直至双腿有些麻了,她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换了个姿势,又忍不住垂眸看他。
倘若子桑眠没说谎,那她是半妖之体,可江浔白是捉妖师,他还看见她召唤神兽了,陆青棠不知道迎接她的将是什么。是质问?是冷漠?还是追杀?
她也不知道用掉最后一次金手指的机会后果如何,若是离开了主角团,子桑眠和妖族的人要杀她,人间的捉妖师也想杀她,她该如何是好?可陆青棠一点也不后悔就这么用掉自己的最后一次金手指。她不用,她和江浔白都会死的。
陆青棠思绪乱糟糟的,怀中的江浔白冰凉的身体贴在她的腿上,像个大冰块,陆青棠又开始胡乱的想,她会不会被冻生病?就在这时,怀中的少年睁开了双眸,陆青棠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她下意识地想要别开脸,却又想起此时的江浔白不能视物。远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亮了,当第一缕阳光照到人间时,江浔白的头发、眉毛、长睫和瞳孔都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恢复如常。江浔白的眼睛亮晶晶的,在看见陆青棠红肿的双眸和红通通的鼻子时,他扯了扯嘴角,轻笑道:“陆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又没死,怎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