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也正因如此,所有人才会一次又一次利用他的心软。
“别废话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上路吧。“程雪案不想陷入楼玉骨故意编制的温柔陷阱,直接起身催促,然而目光却瞥见楼玉骨手下正在完成的画卷,有些于心不忍,不客气地开口道,“你真不给阿姐和孩子留点什么念想?即便是一幅画也好啊。”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你阿姐一一穗儿她啊,一旦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便不可能再回头。“楼玉骨笑着在自己的画纸上填了几笔,没再抬头看向程雪案,只是像了解自己一般了解韩穗,极为笃定道,“我对于她而言,也已经是一招废棋,既然早就万念俱灰,便没有要留痕的道理。”程雪案其实并不明白楼玉骨和韩穗之间的感情,当初昭武帝特地为他们的婚事选了个良辰吉日并大赦天下,所有人都以为大昭太子和中书令之女的结合简直是天造地设,无论从学识教养,还是家庭背景,都极为般配,大概连他们自己也都不曾在乎过所谓的爱情吧。
也罢,毕竟一个身在帝王家,一个为官宦之女,他们的婚姻本来也是一场政治上强强联合的筹码。
当时程雪案不懂,还曾经为自己的阿姐不值,但经历过这么多跌宕起伏,他似乎渐渐看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依照他的个性,可能永远没办法理解这份不关乎情爱的沉甸甸的婚姻枷锁,或许于他而言,唯有真情足以打动自己,而这也是他没有同哥哥争抢帝位的原因吧。
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为了江山社稷放弃洛迎窗。至于其他人怎么样,程雪案根本没心心思干涉,索性也就闭了嘴,又坐回了楼玉骨对面,一言不发地等他收笔。
等了好一会儿,程雪案都快睡着了,才终于看到楼玉骨似乎完成了最后一些点缀,刚要起身,却听到楼玉骨突然开口,冷不丁问道:“你中了我下的毒,为何装作不知?”
程雪案微怔,抬眸看他,正好对上楼玉骨那双疑惑的眼睛,那是鲜少在楼玉骨的脸上流露出的神态。
“如果我向王兄禀明,定然能顺水推舟治你死罪,替他永久铲除后患。“程雪案冷漠地瞥了楼玉骨一眼,定定地站起身来,语气极为平静,“可我不想她在悲痛和悔恨里惶惶终日。”
那一瞬间,楼玉骨似乎从程雪案坦诚的言语和正义凛然的神情中明白了什么,他缓缓起身,极为认真地看向程雪案,道出了一句被程雪案误会许久的真相:“我跟窗儿,从来都清清白白。”
程雪案微蹙着眉头,半响才反应过来,楼玉骨指的是什么事:“她……”“窗儿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的姑娘,自我将她从流放途中救出来后,除了我、风眠和付叔之外,她身边就没出现过其他男人,即便有,也会在第一时间被风眠赶走,更别提少女少男的情窦初开了。“楼玉骨浅浅一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自开口,替洛迎窗向程雪案解释这些,“其实她对我的感情,很像是你对穗儿的依赖,那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当时你们都太年幼,又遭受了家族的毁灭和生活的重创,所以误会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