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求我??”
程雪案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冷笑一声,方才还轻抚着洛迎窗侧脸的大掌,突然停在了她的咽喉处,然后神情骤变,手上突然加了力道,身子向前一压,钳制着洛迎窗的玉颈,将她整个人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你口口声声说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他吗?”“你透过我的眼睛看到的那个人,是他吗?”“你爱他吗?”
“回答我!”
程雪案手中的力道随着语气的加重越来越大,洛迎窗下意识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可是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就在洛迎窗憋红了脸,几乎没办法在程雪案的钳制中找到任何呼吸的缝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墨循迅速回禀道:“二殿下,主上入京城了,眼瞅着就到皇城宫门下了。”
他的余光不敢去瞥此时正争锋相对的二人,但一进到这间屋子,就能觉察到剑拔弩张的危机感。
好在程雪案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当即松开了手,好不容易呼吸的空气的洛迎窗双手捂在方才被男人握红的脖颈,不住地咳嗽起来。程雪案又居高临下地瞧了她一限,便转身向门外走去,经过墨循时还特意交代了一声:“给洛姑娘弄点饭菜来,好生侍奉着。”“是!”
墨循远远瞧了眼洛迎窗大概无碍,便紧跟着程雪案离开了,临走时从旧皇宫里找了些规矩的宫娥先凑活伺候着,毕竞玄戎军入关都是些糙汉子,而且男女授受不亲,谁来照顾洛迎窗都不合适。
不多时,程雪案立于站马上,率玄戎军亲自在皇城宫门下迎接玄戎国主程霜台。
“阿雪,你这次干得不错,运筹帷幄扼杀了大昭的命脉,可谓是大功一件啊!"程霜台立于马上,满是欣慰地拍了拍程雪案的肩膀,然后勾唇一笑,继续道,“我们入京途中,顺便抓回了只逃跑的猎物。”程霜台摆了摆手,身后便有将士押解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跪倒在兄弟二人面前,程雪案瞧他虽然狼狈,但身上所着衣裳却是顶好的布料,像极了江氏织坊的杰作。
“抬起头来!”
随着将士的一声呵斥,那人哆哆嗦嗦地照办,程雪案微微蹙眉,这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只听程霜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岳松照不死心,提前派其暗卫在京城郊外埋伏,想再给我玄戎致命一击,没成想我们却早有防备,趁此将他们一网打尽。”
程雪案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岳松照竞能料到玄戎军可能会来个出其不备,而先行做足了准备,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混蛋终究是没能逃出玄戎的手心。
“岳松照是当年构陷父王的罪魁祸首,依臣弟之见,需暂时留他活口,以备日后为父王、为我玄戎正名。”
“我正有此意。"话毕,程霜台突然收敛起方才对弟弟的温柔笑容,厉声下令道,“来人,将岳松照及其党羽押解天牢,严加看守,听候发落!”下达完命令后,程雪案勒马让开一个身位,示意哥哥先行进城,自己则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此时,程雪案的耳边却忽然掠过一缕极轻的风声,令他眉头一凝,身躯微微一滞,瞬间警惕起来。
那风声不同于战场上的嘶喊喧哗,诡异、轻巧,仿若有人隐于暗处正伺机而动,与此同时,那远处断墙之下,一块碎瓦轻轻滑落,发出极其克制的“咔哒”声,在纷乱与喧哗之中几不可闻。
程雪案没有回头,也没有发问,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似是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刻,他的心跳如常,但杀意疯长。
程雪案那双凛冽的眸底寒光一闪,一瞬间气场便如铁刃般横扫四野,还未等旁人反应,他已一手自近卫腰间抽出长弓,另一手三指并起,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
下一秒,他身形半转,肩膀沉下,弓弦在指间瞬间拉至满月,双眸如鹰隼锁定远处破墙,三箭错位搭上指间,不过腕力轻抖,三道利箭便带着雷霆之势破空而出,箭头微错,不重不杂,却如同天罗地网。“嗖!嗖!嗖一一!”
利箭直贯长空,寒芒如流星倒悬,划破战火残烟,远处三道黑影刚自废墟探出,尚未踏前一步,便齐齐被箭力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