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了拳头死死盯着他,可那人却在洛迎窗盛满怒气的双眸中,浅浅地笑了,仿佛他所谈及的生死根本就与自己无关一般:“你不想回答的话,我可以替你说一-我从出生起便是一颗被任人操纵的棋子,十年前我父王可以为了换取玄戎的安定将我舍弃在大昭,十年后我王兄也可以为了路平大昭的疆土将我葬送在敌手。”
“别说了!”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程雪案躺在床榻上被完全牵制住,明明处在劣势的他,却突然云淡风轻地笑了,“原来你还是会心疼我啊。”“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洛迎窗一瞧他那副游刃有余的自信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快步走到了圆桌前,拉开了些同程雪案的距离,仿佛只是如此,便不会受了他的蛊惑。“被绑在这里太无趣了,难得有这么宁静的时光,只有我和你,如此白白浪费掉岂不是可惜?“程雪案偏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洛迎窗,然后用极为温柔的语调轻哄道,“洛儿,给我讲讲故事吧。”洛迎窗端着盛满了饭菜的小碗便又坐回了床边,先用香帕帮他擦拭了下方才从下巴处沾染的汤渍,然后冷哼一声:“二殿下还真是有雅致,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听故事?”
“就讲讲你跟你心里所安放的那个人的故事吧,怎么样?"程雪案一口咬住了洛迎窗递过来的勺子,然后故意不松口,抬起眼皮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洛迎窗许久,才在吞咽后继续道,“我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死在了你心心里。”洛迎窗举着勺子的手悬在半空中,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程雪案却是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我只是很想知道一一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眷恋他一般对我念念不忘。”
“说什么死不死的……”
“洛儿,你会吗?”
程雪案极为认真地注视着洛迎窗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难得盛满了少年纯粹的爱意,纯粹到令洛迎窗不忍玷污。
末了,她终于还是错开了眼神,垂下眼眸又舀起一勺饭菜,低声道:“不会。”
只是程雪案没有再吃一口饭,依然不死心地追问:“那如果没有遇到过那个人,你会爱我吗?”
而洛迎窗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不会。”“你这般绝情,倒有些不像你了。”
程雪案突然向后一倒,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苦笑着望向洛迎窗怀念起了两个人最开始相处的时日。
“我想起从前,你总是知道如何拿捏我的软肋,如何挑些我爱听的话信手拈来,如何扮演爱我敬我离不开我的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我偏偏对那样八面玲珑的你想念极了。”洛迎窗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答话,仿佛程雪案现在所回忆的场景,全然与自己无关一般。
“但你终究不会那样对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于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像是任何其他人一样视我为累赘、为心腹大患,只想要除之而后快。”当成雪案再度将话茬抛向洛迎窗时,她终究是打断了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二殿下现在是想同我翻翻旧账吗?”
“洛儿,如果你愿意向我坦诚心扉,我还可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他是用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出了那样大言不惭的话。洛迎窗突然笑了,将碗勺放置在床头处,有些好笑地反问道:“机会?什么机会?是免去我劫持玄戎二殿下的罪过,还是弥补你对我无法自拔却求而不得的失落?”
“我可以对此前所有的恩怨情仇既往不咎,我只要一句真心话。“程雪案认真的神情丝毫不像是在说玩笑话,“洛儿,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想听你问心无愧地亲口告诉我一一你爱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