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单方面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也省得她自己再绞尽脑汁演一出怎样的分别戏码了。
“嗯,阿雪近来总是神出鬼没的,我爹怕他误入歧途,那双眼睛光盯着他了。”
洛迎窗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耳朵,客套道:“程公子聪慧稳重,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不止如此,听我爹说,皇上最近有让阿雪上朝的打算,可能会分割太子的权利,我爹担心圣上想要利用阿雪的身份制约太子,怕阿雪被卷入朝中复杂的形势……”
洛迎窗的眼底闪过一丝戒备之色,但仍然面不改色地抿了抿嘴角:“小王爷带来的酒烈,韩公子怕是醉得厉害了。”
被洛迎窗这样不经意的一提醒,醉酒的韩煦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打哈哈糊弄了过去,同洛迎窗一起消失在了月台中。
然后,洛迎窗却没轻易放过韩煦的醉酒之言。
三年前,程雪案被太子推荐随昭武帝北征兀答,几方各怀心思,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程雪案被迫成为局中的棋子,如果不是依靠他自己的能力,在北伐战场上履立奇功,甚至军中不乏忠诚的追随者,让昭武帝不得不碍于舆论和事实论功行赏,封其平兀侯之爵位。
如今程雪案已过弱冠之年,昭武帝殚于他在大昭的名望和本身的威慑力,不敢放虎归山,又不能全然让他闲赋侯府,干脆用做制衡太子势力的一把利刃,虽不至于撼动皇位,但对于虎视眈眈的太子一派和其他党羽而言,都是一种警告。
曾经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又生性多疑的昭武帝,断不能允许自己在晚年时受制于人——他享受权力,更拥有偏执的控制欲。
只是眼下,洛迎窗更担心昭武帝如此行为,只会损耗大昭的元气,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尤其,即便有过诸多不可说的矛盾,她也仍然在暗地里担心着太子的处境。
哪怕是拥有玄戎质子这样敏感身份的程雪案都有中书令担心,可堂堂大昭太子,却只能孤身一人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中步履维艰。
洛迎窗心头一紧,突然想起曾经那张无论遇到何种境地,都对自己摆出一副温柔从容的笑脸,更是难过。
楼玉骨啊,是那样强大又温柔的男人,自年幼失去母妃起,便学会收敛起自己的弱点和真实情绪,从不多抱怨一句,游刃有余地周旋好所有难事和人际关系,明明有那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却仍能不出任何纰漏地稳坐太子之位。只是也大概是出于太过缜密的原因,更让昭武帝对他的熊熊野心引起了怀疑和不满,而忘记心疼心疼他这个可怜的儿子。
经过了几日的深思熟虑后,洛迎窗将一张字条交给了风眠,命他提醒太子,纸条上简单明了只有几个字:提防程雪案。
风眠以为洛迎窗是想明白了同太子的感情,但直白问起时,洛迎窗却没回答只字片语。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刚关上门转过身来,便听自己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多日不见的男人正扬着少年般肆意的笑容,定定地望向洛迎窗。
刚见到程雪案的那瞬间,洛迎窗还有些心虚,毕竟她上一秒还在提醒太子提防程雪案,下一秒他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洛迎窗早就习惯了在程雪案面前摆出两副面孔,迅速换上明媚的笑容,语气间还有些责怪的娇嗔:“雪郎还记得我房间的窗子朝哪个方向开啊?”
程雪案却只是勾起嘴角,神秘一笑,几步迈到洛迎窗身边,直接搂上了许久没摩挲过的腰,贪恋的又收紧了几分力道,不由分说道:“随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