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二弟说一声,我要去成德。”
锦新顿了顿:“娘子过得不好吗?”
“很好。"王十六心烦意乱,“但我一定要走,赶在成亲之前。”想不清成亲意味着什么,只本能地觉得,不成亲,应当更好。锦新没再追问,将她厚密的长发细细挽成发髻:“好,若有消息,奴来知会娘子。”
回到进奏院已近午时,锦新低声道:“娘子要去成德,请你帮忙,娘子还要赶在成亲之前。”
王存中愣了下,眉头便皱起来:“这桩婚事当初是她情愿,裴恕待她又不是不好,怎么还要折腾!”
锦新低着头,半响:“假如是你,我也会千方百计回去找你。”王存中心里一软,许久,叹了口气:“好,我来想办法。”侍从在外面叩门:“留后,裴郎君的父亲请见。”裴令昌?王存中有些意外,他是晚辈,进京之后,按规矩该是他登门拜会,只是事情繁忙,河朔又有军情,不觉耽搁到如今。忙道:“快快有情。话音未落,裴令昌已经走了进来,王存中连忙迎上去行礼:“原该晚辈先行登门拜访,因有公务,一时耽搁了,还望伯父恕罪。”裴令昌没跟他客套:“你姐姐病得很重,你知不知道?”王存中顿了顿,见他脸色难看,便知道今天并不是来相见寒暄。王十六的病他知道一些,但并不很清楚,她从不曾细说过。难道裴家因此不满?可裴恕从不曾提过。端正了神色:“家姐有些小病,偶尔需要吃药,不妨事。”不妨事?病成这样,也算不妨事么?裴令昌冷冷道:“她时日不多,甚至连子嗣都不能有,这件事,你也知道?”
王存中吃了一惊。
第三天。
门楣上早已换成朱底金字的"王宅”,院里院外收拾得焕然一新,厚厚的红地毡从门内一直铺到门前小街上,昭示着屋主人的新婚大吉。锦新和王存中都没有出现,王十六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描画得精致的面容,心里一阵阵恍惚。
她的大婚之日。她竞然真的,要嫁给裴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