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笔账,我替你讨。”正厅。
又一轮酒过,厅中歌舞声越来越喧闹,让人心里闷沉沉的,呼吸都不得舒畅。
王焕已经带了醉,言行越来越放肆,举着酒杯凑过来:“贤婿,来,陪我喝一杯。”
裴恕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气,和这厅中的气味一样污浊不堪,令人厌恶,郁燥。放下酒杯:“伯父见谅,晚辈不胜酒力,需得去更衣。”“去吧,赶紧去,"王焕眨着眼睛,意味深长,“你放心,不管你去哪儿,保准没人发现。”
裴恕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雪还在下,冷风一吹,污浊气息消失了大半,唯有心口的愤懑久久不能消失,厅前回廊幽深,顺着墙边通向内院,从右手边的角门进去,再过两道门,东跨院就是她的院子。
心里抗拒着,脚下却还是不由自主,一步一步向里走去。内宅寂寂无人,偶尔几个侍婢在远处一探头,看清是他立刻又缩回去,再不曾露面。王焕说的不错,没有人发现他。
除了,印在雪中,他的脚印。从远处蜿蜒着,独自通向她的所在。眼前出现一个小院,粉墙灰瓦,朱门两扇,是这里吗?另一边突然有人过来,裴恕下意识地向墙后一躲,看清楚了来人,是周青。雪大得很,乱纷纷地挡着视线,周青低着头一径走进门,向锦新摆了摆手。锦新连忙出去守着,顺手关上了门,周青快步走近,低着声音:“娘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小小一个纸包,打开来是微黄的粉末,王十六接过来正要闻,周青急急拦住:“别碰!这东西要命的。”
就是要要命的才行。王十六抬眼:“没人发现吧?”“没人,我易容后去独自去弄来的,绝不会有人发现。“周青犹豫着,“娘子,交给我办吧,别自己动手。”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紧跟着听见锦新惊讶的语声:“裴郎君?”裴恕,他怎么来了?王十六连忙原样包好,塞进袖袋,脚步声不紧不慢,一眨眼已到了近前,裴恕低沉浑厚的语声随之响起:“王观潮,是我。”许久不曾听见这个名字,心里突然一阵恍惚。王十六沉默着起身,打开了门。
风卷着雪花,倏一下拍在人脸上,他站在阶下,两肩披着雪,萧萧肃肃的身影:“我来跟你说一声,我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