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得不安稳,几乎不会做梦。不过有些时候,闭上眼,他都会想着,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错。要是能在睡梦中直接结束,其实是个没有痛苦的好事。但是每一次,总会有一种生存的本能反应救了自己,随后又痛恨起这种想要一劳永逸的念头。
茧一眠感到一阵刺痛,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王尔德的手覆上他的手,很温暖。
“我有时刻关注新闻报道前线情况。有时你们赢了,我都感到骄傲。"同时又无比痛恨那个把你带走的理由。
茧一眠顿了顿,斟酌词句,“哈哈,我在那边的时候,还挺怕收到你的来信。”
“为什么?"王尔德的眼中闪过惊讶。
“因为你的字里行间都是安慰、体贴和理解。”有时候茧一眠真希望有人能冲他发火,大骂他一顿,说一些过分的话。然后他就可以装作自己很悲伤,很难过被伤到了的样子,直接破罐子破摔,离开这里。王尔德对他的方式让他感觉自己还在他的生活里,甚至是被小心翼翼地供在一个特意为他准备的角落。
王尔德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哽咽,“真有意思。我每封信都写了两遍。第一遍是见不到你的愤怒和委屈,然后撕掉,重新写一封完美的、支持你的信。”
茧一眠向前伸出手,覆在王尔德的手上。对方的手在他掌下微微颤抖。“别难过了。"茧一眠轻声说,“要做吗?”王尔德点头,“要。”
两人在房间里折腾。更多的是茧一眠配合着王尔德,让他更舒服,但是又把控着度不过头。王尔德觉得不够时,会狠狠地坐到底部。到最后,王尔德像是自虐一般,狠狠摩擦着,直到红肿。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茧一眠看着这样的王尔德,牵住他的手。
“要不要一起走?"他突然问。
王尔德哽咽着,动作停住,声音沙哑,“去哪?”“哪都行。"茧一眠说,“我拿到了一笔钱,虽然不够后半生生活,但是无忧无虑地去旅游几年是没问题的。离开欧洲吧,去别的地方。”王尔德忽然冷静下来。他的动作完全停止,眼神变得锐利,“为什么问这种话?这是什么时候的想法?”
“没有一个特定的时期。只是脑子里有这个想法,随后随着时间慢慢清晰。”
“邀请我是为了画像吗?"王尔德的声音微微发颤。茧一眠将脸贴近他的手心。“不全是,我是真的很想两个人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
王尔德这回完全停下来了。他将身体从那柱里抽出,坐在床边。“不行,我不能那么做。”
茧一眠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为什么呢?你也想离开不是吗?”王尔德的声音冷下来,“别跟我说这些,我不会这么做的。”王尔德站起身,背对着茧一眠。
他还有在爱尔兰的父母,他们在钟塔的监控下。他的房产资金都在英国,离开这里,就等于被钟塔侍从通缉,他又能去哪。<1更重要的是,他在钟塔时间太长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绑定。即使再不愿,钟塔也早早像一件渗进皮肤里的衣服,撕下去只会皮开肉绽。茧一眠的眼神暗下去,脸庞显得苍白而脆弱,“怎么样都没法商量吗?”他的声音像是碎掉的玻璃,听得王尔德一阵刺痛。王尔德痛苦地摇头,几乎是恳求,“求你了,别让我为难。”随后王尔德披着一件衣服就出去了。房门轻轻关上,留下茧一眠一个人在屋内沉默。
王尔德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抵着门板呼气。他的腿有些发软,胸口起伏不定。
画像躺在床上。看到王尔德的模样,他猛地坐起身。“你怎么了?是因为我吗?"画像赶忙上前,眼中担忧。王尔德用胳膊抵开他,喘息未平,“不关你的事。”画像站在原地,表情挣扎,“我承认错了。把你锁在房间里确实不对。”他低声道歉,但他觉得那只是次要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本体昨晚太激动,整夜未眠。今天又一直在化妆,忘了时间。王尔德下午一直在等茧一眠。对方迟迟未归,他便对着镜子不断调整。总感觉妆容哪里不对,内眼线太突兀,腮红太重,遮瑕不够薄,高光太闪太假。他卸了一次又一次。后来想着万一要洗澡呢,又换成防水型的。太专注导致没注意时间,等他反应过来,画像已经锁上了门,把他关在了房间里。1画像小声解释:“你别哭,你的花我给你留着呢,好好的摆在你房间的花瓶里。”
画像只是想气气王尔德,谁叫王尔德总是警告他这个那个,而且他只关了本体三分钟。
他伸手抚摸王尔德的头发,这一次,王尔德没有阻拦。忽然,画像的目光凝固在王尔德腿边的白色痕迹上。他的手缩了回去,脸颊迅速染上红晕。
“那、那是什么?"画像指着那处,声音有些发颤。2王尔德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迅速钻进浴室,将门反锁。画像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双腿不安地晃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浴室门。门内,王尔德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他扭动着腰,感觉一阵莫名的空虚。刚才的满足感早已消失殆尽。他用浴巾裹住身体,打开门。画像立刻望了过来,王尔德没有与之对视,风风火火地向外走去。
画像满脸疑惑:"?你去哪?”
王尔德没回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