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选择了更靠近床沿的位置,还拿被子折了一道,在两人中间筑起一道屏障,警告王尔德各睡各的,不要越界。<2王尔德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不一会儿,一只光裸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动作轻佻而挑逗。茧一眠绷紧身体,假装没有感觉到。脚尖又来了一次,这一次甚至顺着他的腿肚向上滑了一小段。
茧一眠把脸埋进枕头,默默忍耐。
来回几次后,当那只不安分的脚几乎要碰到大腿内侧时,茧一眠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脚,将它按回到床的另一侧。“你够了。"茧一眠声音有些颤抖,不仅按住了那条腿,还顺势将王尔德的浴袍和被子都拉扯整齐,确保一切都严严实实地盖好。<2王尔德却只是笑了,那种笑容带着一种奇特的柔和,与他平日里的锋芒完全不同。
他的目光在茧一眠脸上游走,少年头上缠着的绷带有些松了,几缕黑发不听话地从绷带下钻出来,固执地翘着;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昼夜颠倒后的疲意留下的痕迹。
与一年前初见时相比,有了太多变化。曾经圆润的脸颊变得轮廓分明,少年的稚气被磨去了大半,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他的眉眼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淡,让人难以接近。在钟塔侍从中,茧一眠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已经成了暗杀部的新头牌。<2
但此刻,在这个静谧的夜晚,那个曾经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他的耳尖通红,眼角中带着一种被欺负后的恼怒,仿佛是忍耐了很久很久,才忍不住要反护然而,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动作依然小心翼翼,按压浴袍的手指力度很轻,而且避开了王尔德的皮肤。
“伤口还疼吗?"王尔德轻声问。
茧一眠的表情一滞,随即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这是谎言。王尔德能从他眼角细微的抽动中看出,伤口的疼痛依然存在,只是被强行忽略。在这一年里,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即使是在他面前。
“眠。”
王尔德轻声唤他,用的是只有在私下才会用的亲昵称呼。“眠,"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轻柔,“辛苦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无形的锁。茧一眠的眼神微微闪动,眼中的光亮颤抖。
“没什么,不辛苦。”他回答。6
“快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工作。"茧一眠抚上王尔德的额头。王尔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随即归于平静。他太了解茧一眠了,对方有自己的步调和界限。长期的相处让他学会了接受这种节奏,不再强求什么。“好吧,晚安。”他简短地回应。
茧一眠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黑暗像一床温柔的被子,覆盖住两人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语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