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慨这些混迹在组织里的亡命之徒,身体素质真是强的变态,像苏格兰这样受了枪伤,发了一整夜高烧,还被自己这样不专业地照顾,居然都能挺过来。
要是警察都是这样的身体素质该多好,想必这样的话,米花就再也不会有犯罪分子了。
长时间的操作让诸伏花里手心出汗,好几次帮苏格兰擦拭胳膊都因为手滑让苏格兰的胳膊撞在地上,都已经撞出了丝丝血痕。
诸伏花里不得不更加小心。
天空完全大亮,洞内的一切清晰可见,诸伏花里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虚脱。
她停下手来,再次小心翼翼的贴在苏格兰的额头处。
还有一些余热,但之前那股能够灼伤人的可怕的高温已经明显消退了。
汗水浸染了苏格兰的头发和身下的衣服,但他的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诸伏花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虽然对方是组织的犯罪分子,手上必然沾满了鲜血,但他也曾是谁的儿子,谁的弟弟。
不了解他就算了,人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了解,越了解越害怕,诸伏花里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死在自己手里的话,自己会不会愧疚难当。
唉。
诸伏花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嘲地摇摇头,果然,内心纯洁善良的正义伙伴,跟这些犯罪分子待在一起,就是会显得格格不入啊。
诸伏花里甚至开始想象,等到组织覆灭,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妻子,大作家毛利兰女士写《工藤新一事件簿》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段经历告诉她,让她写进去。
到时候,诸伏花里就能拿着这本书去跟父亲和小叔相认,讲讲自己哪怕在面对犯罪分子时,也留有人文关怀的事情,说不定会被父亲夸奖呢。
毕竟苏格兰真应该庆幸今天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是自己,如果换了一个人,只怕苏格兰绝对不会得到这种临终关怀,并且活着回去。
为了巩固成果,防止退烧后汗湿的身体再次着凉,诸伏花里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苏格兰那件还算干燥的外套内衬布料,仔细地将他身上黏腻的汗水擦拭干净。
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仔细。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
天早已大亮,洞外的阳光刺眼。
诸伏花里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眼下的黑眼圈肯定浓重得像被人打了两拳。
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觉得两个眼皮似乎在打架一般,止不住地想要合上。
于是诸伏花里迷迷糊糊的就躺下了,直挺挺的在原地躺着睡着了。
而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直直的躺在了伤员苏格兰的身上。
她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就那么沉沉地压到了苏格兰身上,几乎是脸朝下趴在他胸前,下一秒就陷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