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熟人,向烛更安心了一点。她扫视四周,看到了那对老夫妻和栗色卷发的大姐,还有正在吨吨喝水的司机大哥,“我记得后座还有三个人,他们走了吗?”
方吟和顿了一下,看向薛非愿。
薛非愿摆摆手,“我可没看漏,那三个人早死了。”向烛心里一紧,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居然有人被杀死了……薛非愿拍拍她的后背,“别太难过,你们几个能活下来就很好了。那个蓝毛很可怕的,小烛你看过新闻吧?之前也有个逃出来的红级异能者,我们费劲抓回去,结果是蓝毛放出来的诱饵,用来麻痹误导我们,就为了今天能逃出来,真是又邪恶又聪明。唉,现在这个情形已经很好啦,伤亡很少。”“非愿,注意说话。"平和的声音响起,向烛看见穿着制服的林才深走来。因为在繁光林被他抓到过,向烛一看到他就局促不安,生怕被认出来。林才深看清她的同时也怔了一下,原本平静宁和的面容多添了两分冷气,“麻烦这位女士回去跟我们做一下笔录,协助队里尽早抓到他们。”做笔录肯定要出示身份证,向烛这回没折了,她只能祈祷林才深已经忘了她的名字。
“好。"她光顾着自己局促不安,没发现林才深额外的冷淡。做错事的薛非愿抿了下嘴。
因为之前见过,她下意识将向烛当成朋友对待,有些口无遮拦了。薛非愿推着向烛往前走,“走走走,去他们队里做笔录。”向烛和卷发大姐作为跟秦奢接触最多的人,留的时间最久,说的话也最多,尤其是向烛。
林才深、薛非愿、方吟和,还有几个陌生人围着向烛坐,针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思考和揣摩。
“四个都是年轻人……”
“莹玉、蝇头、吕枝…快去查查档案里有没有这几个音的名字。”“追踪一下收款方。”
在这种严肃认真的氛围中,向烛讲着讲着就卡壳了。她不好意思提秦奢说一起睡觉的事情,纠结要不要跳过那段没意义的对话时,隔壁大姐的嘴更快。“那大帅哥问小姑娘要不要一起睡觉嘞,被拒绝了还来问我,哎哟真是不要脸。”
本来在听大姐讲话的记录员不禁投来视线。向烛在几人面前僵住。
薛非愿露出嫌弃的表情,方吟和低着眼在发呆,林才深则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负责向烛的主记录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拢在耳后。她往前弯身,“有这件事吗?”“……有。在用我的手机转完账后,秦奢开始翻看我的手机,然后突然转过头跟我搭话,问过我和大姐后就笑了起来。我猜可能是车上无聊,所以来开我玩笑。对了,那位叫吕枝的女性好像是个同性恋。"向烛将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她讲得很仔细,负责记录的人也记得很仔细,还经常询问,试图让她想起更多细节。
向烛在公交车上就想过秦奢可能是个逃狱的罪犯,这样一番盘问下来,她感受到秦奢似乎远比她想象中重量级。
“最后他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何止有,说是他输了。”提到何止有,几个人都面色一变。一种像水泥地一样的僵硬灰冷氛围黏在众人之间。
向烛打量着他们的神情,犹豫后补充道:“对了,那个秦奢好像会读心术。他问我姓名时我撒了谎,只在心里想了一下,但他还是知道了我的名字,还知道我骂他神经病。”
记录人点点头,对这条信息似乎并不意外,“还有吗?”“没了。就这些。”
向烛将一大串笔录全部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还给对方,“没问题。”“好,谢谢女士的配合。这么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才深,你开车送一下。”
向烛肩背紧绷,她瞟了眼林才深,他前面听到自己姓名时很平静,应该没认出来吧?
无论如何,她都有些抗拒和他一起,“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薛非愿挽过她的胳膊,“小烛,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你还是让林队送一下吧。林队,你也送送我跟吟和呗?"她晃了晃,“我们一起走啊。”任何事情,只要拒绝第二遍就会让人印象深刻,向烛点头应下,“麻烦林队长了。”
林才深拿起凳子上的外套,“走吧。”
之前围坐在一起的男队员突然笑了一声:“我发现每次加班,荒植都派你俩来钦。”
薛非愿撇撇嘴,“年轻的单身打工人是这样的,加班第一人选,没办法。”最终,方吟和坐副驾,薛非愿和向烛坐后座,林才深开车驶上马路。林才深要先送向烛回家。向烛斟酌了下距离,报了附近的一个小区名字一一复见小区。
向烛盯着窗外,看车水马龙。她的心始终还是混乱的,难以平静。那些透明的泡泡似乎还飘在她眼前。
向烛突然开口道:“非愿,清雨队里的人也算普通人吗?”“嗯?"正在看手机的薛非愿抬起脸,“看跟谁比吧?巡逻队的跟异能特遣队的比肯定算普通。”
“这样…"向烛有些失神。
如果普通队员和异能特遣队的人比算普通人,那能力一般的异能者和能力突出的异能者比是不是也算普通人?
如果一直往上比,普通人的范围是不是会越来越广?到最后,所有的地球人跟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