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下一刻,这人竟连着被子将她一同抱了起来!
“慕容溯!”
慕容溯笑得宠辱不惊:“我知卿卿不愿见过母妃,可临近母妃生辰,为人子女我们当去拜见。若卿卿实在不愿,我便命人砍了母妃的脑袋,令她前来见你……卿卿意下如何?”
夏浅卿毫不怀疑这人说到做到。
她拢住被子一脚将人踢开,起身洗漱梳妆。
等到夏浅卿从屏风后转出的时候,入眼便是慕容溯一身玄色重袍,衣上暗金色螭纹在夜明珠下璀璨流转。
他正持拿着一只雕刻鸾凤的玉簪垂目端量。
鸾凤引吭清啸,精细装点的翠羽熠熠生光,恍若下一瞬便会振翅飞去。
先皇在位时,部分兵权压在恒王手中,也便是那位暗中与燕妃有所苟合的亲王。燕妃对恒王到底有几分真情不得而知,但恒王对燕妃,大抵是付出了几分真心。
毕竟,恒王曾亲手将其母妃珍之重之的鸾凤玉簪,送给了燕妃。
虽然到了最终时,是燕妃握着这根玉簪,亲手将簪尖刺入了恒王心口。
这其中慕容溯用了几分手段出了几分气力,那时的夏浅卿并未陪在慕容溯身侧,自是不知晓,只是偶然听人提过,恒王死后,手下的兵权便尽数到了慕容溯手中,为慕容溯夺嫡争位助益了不少。
殿内夜明珠光芒温润柔和,夏浅卿长久未动,看着他抬指细细拭过鸾凤玉簪,簪上折射光华映入他的眉眼,平添几分漠然和肃杀。
许久后,夏浅卿慢慢开口:“慕容溯,你最好不要再借你娘之手作什么妖。”
众人皆以为,当初在澧县时,慕容溯之所以饮了那盏被喂毒了的刺参小粥,是因为留恋母亲恩情。
夏浅卿却清楚,她非医者,为他祛毒非是易事,便算是她,祛毒之后也足足昏睡了三日有余,更别提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昏昏沉沉,贪睡得厉害。
更枉谈想要辞行离开。
若说这人没动心思,鬼都不信。
过长的淡金色裙摆迤逦在地,夏浅卿面无表情错身经过时,被慕容溯一把揽过腰身。
他抬手抽下她插在发上的金簪。
“我余生所求所为,只是期望卿卿永远留在我身侧。”
他握住她要将他推开的双手,让她把牢金簪,寸寸抵上他的心口,在夏浅卿忍不住破口骂他是不是有病时,他俯下脸,缠绵吻上她的眼睫。
“哪怕终有一日,卿卿亦会将簪子插入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