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温照影脸颊腾地一热,连忙别开眼,假装去看桌上的异域纹样:“谁是你姐姐?”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慌乱,偏偏江闻铃凑得更近。
江闻铃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那叫什么?照影?”
从前怎未察觉,这声直呼其名,比“姐姐”更让人心跳失序。
温照影猛地抽回手,指尖都有些发烫,嗔道:“没正经。”
“我正经得很。”
“难不成叫温小姐?显得多生分。”
温照影着急走到另一边,却把纹样落在原处,江闻铃掂起来看,道:“这是西域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了。”
温照影还没缓过神,看向他:“你认识?你怎么会认识?”
他去西北随军,还能知道西域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
江闻铃眼珠一转溜,尬笑一声,把东西放下:“偶然知道的。”
总不能告诉她,他儿时被扔去西域当活靶子,那里的首领,都穿这样纹样的衣服。
江闻铃想着,竟轮到他晃了神。
他想起那些巨大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罩在他面前,那种窒息感,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温照影还攥着心,看他愣神,问:“你认识胡商?”
江闻铃猛地回神,避开温照影探究的目光,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点少年人的莽撞:“何止认识。”何止认识,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股东总得有点投名状吧?”他俯身凑近,红袍的领口蹭到她的鬓角,带着点雪后阳光的暖,“姐姐要是信我,这胡商的生意,我替你牵线。”
“谁信你。”温照影往后退,后腰却撞到了桌沿,手里的异域纹样散落一地。
江闻铃伸手去扶,两人指尖撞在一起,像有电流窜过。
他弯腰捡纸时,发带松了些,几缕红发垂下来,扫过她的手背。
江闻铃的声音低了些,眼里的玩笑淡了,多了点认真:“那商队十日后就到京城,我带你来见。”温照影望着他眼里的光,像落了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忽然想起昨夜廊下的雪,心跳又乱了几分。
“姑且信你一次。”
她抽回手,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但股份的事,得看你表现。”
江闻铃笑得更欢了,红袍在晨光里漾开:“那姐姐可得瞧好了,我这股东,当得绝对称职。”窗外的融雪顺着檐角滴下来,敲在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