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洞房静得有些发闷。
他想起白日里送亲的队伍里,有个丫鬟发上簪着朵半开的石榴花,跑起来时花瓣颤巍巍的,倒比此刻规规矩矩的温柔更鲜活些。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熄了半边烛火:“早些歇着吧。”
帐幔落下时,温照影也闭上了眼。他翻身的动静,很轻,却隔着层无形的距离。
她闭上眼睛,鼻尖似乎还能看到相府的月亮,那月光比今夜的烛火更自由些。
红绸子缠上她的手腕,像道勒得很紧的绳。
更深夜阑,安平侯府后门。
江闻铃斜倚在老槐树下,身旁倒了好几壶酒。
他仰头又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呛得喉头发紧,眼眶却热得发烫。
方才路过新房窗下时,他看见窗纸上并立的两道影子。
温照影的身影端坐着,肩背挺得笔直,像株临水的青竹。
而顾客州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在替她摘下凤冠,可那动作里总透着点说不出的生分。
江闻铃忽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酒气散在风里。
盲婚哑嫁。
此刻,他比谁都希望顾客州是个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