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想要就此离去。
他早已看透了这碧梧学宫的现状,漱云君靠伪善与权势笼络人心,只凭方才一局便让他人人厌弃,孤立无援。
漱云君要他去杏林居中疗伤,可偌大的一个杏林居中竞无一个医修愿意理他,他静立在门口许久,最后只有那个少年还算心心慈,面露不忍,将他领进诊室救治。
沈去舟将自己身上染血的弟子服换下,从储物玉佩中取了一套过去的衣裳出来,虽然有些破旧,但起码比满是血污的衣服要体面一些。只是他刚刚才换好衣服预备离开,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当中。
青年面如冠玉,眉间一点红痣,两侧发间各簪一朵天河繁星,让他显出种莫名的妖异色彩。
是祝观澜。
他还是像在元颂面前一样柔弱可欺,宛如一朵只能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子,沈去舟没由得泛起一阵恶心来。
“沈兄刚刚才受过治疗,只怕怎么现在就下了榻?”祝观澜言语中尽是关心之意,可沈去舟才不会相信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们二人在明面上从未有过任何交流,更何况以目前立场来看,自己与元颂对立,而祝观澜又投向元颂阵营,他们二人自然也是敌对的。沈去舟淡淡地看他一眼,懒得理会祝观澜这番虚情假意的关心,只沉默着从他身边绕过,想要就此离去。
祝观澜从未受过这样的轻视,他咬牙,面上笑容却没有改变,只将手臂伸直,拦住沈去舟去路。
“我应当是第一个来看望沈兄的吧,沈兄何必这样冷漠,伤了对你抱有善意的人。”
更倒胃口了,沈去舟深呼出一口气来,但还能压抑住心中情绪,没直接在此跟祝观澜动起手来。
为了留在碧梧学宫之中,他不能惹是生非了。他想再度绕过祝观澜,却又被拦住。
“让开。”
沈去舟声音冰冷,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祝观澜面子,可祝观澜身负任务,自然还要继续纠缠沈去舟。
“我只想同沈兄你好好说几句话,沈兄为何不肯呢?”沈去舟被祝观澜彻底惹恼,祝观澜是怎么敢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的?“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不配和我好好说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次被动的成了祝观澜,他笑意弧度压低,“沈兄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叫做冒名顶替,我就是祝观澜,哪里有什么真假之说。”“祝观澜这个身份还不值得人冒名顶替,我说的是另一件事。“沈去舟原本不想和祝观澜撕破脸皮的,毕竞他没有证据,可事已至此,他为了逼退祝观澜,只能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
“秘境之中,救下公仪元颂的人到底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祝观澜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声音难以置信至极,却又怕被外人听到,只能压抑着音量。
“你全都想起来了?”
这话跟直接承认也没什么不同了,沈去舟嗤笑,原本的猜测被彻底坐实,自然也算是“想起来"了。
“对,我记起了一切,救下元颂的是我,而你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怎么会全部想起来呢……祝观澜几乎要咬碎牙齿,沈去舟全部想起来之后,元颂是不是也会很快恢复记忆。
…他决不允许。
原本来杀沈去舟只是元颂给出的任务,祝观澜自己的隐患是为了顺带着解除。
就算今天没能顺利解决也没关系,毕竞元颂没给他时间限制,他可以慢慢寻找时机。
可现在不行了,沈去舟的存在就像随时会被引爆的火药,他怕沈去舟出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元颂告密。
沈去舟决不能活着离开杏林居。
祝观澜在瞬间下定了决心,他演技一直足够精湛,在如今这种情境之下也能演出一场好戏。
他主动对着沈去舟示起弱来,“沈兄,你要相信,这并非是我本意……我们同为散修,你应当知道进入碧梧学宫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能凭借自己的成绩进入学宫,而我只能靠十六郎。”
“我只是在秘境中被鬼迷了心窍而已,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祝观澜说到这里竞有些泫然欲泣的意思,“我现在来看望你也真的是抱着一腔善意,我只想要一个入学名额而已,没想到最后会让你落得这样的结果。”“我愿意将十六郎给我的仙丹灵石全部归还于给你,只求你原谅……求你不要向十六郎告发我。”
他情真意切,若不是沈去舟早对他真面目有所了解,可能真的会被他糊弄过去。
“这是十六郎给予的疗伤丹药,品级不低,可医死人肉白骨,沈兄先将这枚丹药收下,过些时候我再将其他的一并奉上。”祝观澜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玉盒来,将其递给沈去舟。沈去舟并没有就此接过,他抬眸,看向祝观澜,“这是你想送给我的,还是元颂想送给我的?”
“原属于十六郎,现在由我转赠给你……沈兄是有什么疑虑吗?"祝观澜表情不变,将玉盒开启,露出里面唯一一颗散发着奇香的圆润丹药。“若沈兄不放心我,我愿意先服下一半,只是这丹药分开后效用便会迅速消散,沈兄也要立刻服下另一半才好。”
祝观澜用灵力将其一分为二,自己先行咽下。几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