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先生在身后为她梳着因遭受大风而缠乱的墨发。
既是已知此事原由,她便不再多言,只是……只是那女子又何故偏要在先生跟前失足,若说此女未有丝许意图,她是不信的。
楚轻罗越发困扰,直起娇躯便一拍案台:“那姑娘明知先生是驸马,为何要在先生面前摔上一跤?这岂非别有居心,想扫我的颜面?”似也不明所以,他思来想去,肃声狐疑道:“也许是真被绊了?”她冷然不语,无论那姑娘是否有意,此举是真将她惹了恼。想抢驸马不说,那名学子还在众目睽睽下跌入先生怀里,明显是在挑衅陇朝之威……
“轻罗……铜镜前的娇色半晌未动,桃颜微透愠色,曲寒尽静放木梳,寻了一张椅凳坐下,再趴到她的颈肩处轻问,“气恼在何处啊?”“气恼我的威严被人挑衅了,"她认真地回话,面色阴冷得使人惶恐,“而且是被一学生挑衅了。”
他温和地别着女子的墨发于其耳后,沉声相问:“真不是因生妒?”生妒?笑话……
她堂堂陇国公主,手握万千精兵,收揽着朝中的各方势力,还有拂昭相护,何需妒忌一琴姬……
眸里又掠了几缕寒光,楚轻罗从然回应,故作不屑道:“先生早就是我的了,我何故要妒忌一名府邸的学……
先生一趴在肩头,颈窝便感酥痒万分,刚梳好的发髻还没过上一刻钟,发簪又被悠然取下。
她深知他之意,可不久前正受过惊吓,困惑他竞还有此等闲情雅、…“先生刚受了惊,还有这等闲心?"方才执过墨笔的玉指抚过柳腰,她凤眸微低,眼望裙带被轻盈解开。
曲寒尽喑哑地道与耳旁,清寂里多了少许情动后的浑浊:“正因受了惊,我才意识到,平素得多要轻罗几回。”
先生许是被吓得不轻,如若不然,又怎会一心想着云雨花朝之事……思忖上几番,镇定地回眸,楚轻罗抬指便解起眸前公子的衣袍。一面解着,一面还不忘贴上他的薄唇,里屋内充斥的气息渐渐灼热。缠于腰际的手倏然一紧,她被迫跌进床幔中,还未回神,便被这道清瘦身姿急切地欺身禁锢。
她羞赧地望着他一步步扯落素裳,急不可耐之样极像是名登徒浪子。谁人会知,面前这淡雅公子,竞是德尊望重的曲先生……知他习惯,亦知他在床第之上的微小举动与喜好,她顺其意而行,于悄无声息中予他些恩宠。
身为男子,本该是他宠幸才对,而今却不知为何会反着来……楚轻罗满目娇羞,乖顺至极,攀着先生的单薄玉肩,唇畔飘出些轻吟。吟声随着微风荡于夜色下,再隐入玄晖里。隔日,日晖铺洒于窗台,一缕春风,吹得杨花似雪,四处暖意融融。几声叩门声惊醒了梦中人,曲寒尽一觉醒觉,枕旁已不见那朝思暮想的姝影。
“先生在里屋吗?外头出事了!“扶光在房门外轻叩,语调尤显着急。他赶忙起身更衣,满面凝肃地开了门:“出了何事?”“公主她……“话语一顿,随之指了指堂外,扶光酝酿稍许,好久才道出话来,“公主她去了楼阁,将一名姑娘的闺房给砸了!”忽地偷瞥向先生,小厮不住地放缓语声:“现在想让先生前去作证……”故技重施……
她竟又擅自砸了他人的雅间。
他无需深想,便知受害之人定是几日前他扶过的姑娘……曲寒尽深眸微蹙,威凛般又问:“此事有多少人瞧见了?”悄然垂下眼帘,扶光欲语还休,支支吾吾地回着:“都……都瞧见了,公主是当着众学子的面,明目张胆地……砸闺房。”他闻声一愣,肃穆的神色稍有变化。
这不是让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