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姬珩的掌心上药。
这次都算好的了,陛下只是用戒尺打了殿下掌心。
若是从前,那都是要打板子的。
姬珩坐在椅子上,药物的刺激让他微微皱眉。
只不过在听到福安的话后,姬珩却说:“汪侍郎待孤不薄,也曾悉心教导孤,孤若不保他,他一把年纪就要被贬到岭南。”
“岭南乃是蛮夷之地,万里之遥,怕是还没到岭南,他就没命了。”
说完,姬珩嘶了一声,福安立马放轻了动作。
站在东宫门口的黎月看着姬珩如此老成的说着这些话,不由得握紧了手。
“谁在那里?”
她脚步刚动,少年就发现了黎月的身影。
“是你?”
见是黎月,姬珩目光移开。
他听伺候姬檀风的宫人说了,陛下将这位小梨姑娘留在乾元殿偏殿。
想到这里,姬珩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得偿所愿了?”
闻言,黎月有点儿懵,什么得偿所愿?
“借着保护孤的名义,到了陛下的跟前,如今还被他留在乾元殿。”
此话一出,黎月算是彻底明白了,姬珩这是以为,她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
黎月差点儿笑出声,但没有反驳。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受伤了,特意来看看。”
说着,黎月走进来,将之前温子瑜送来的药膏放到一旁。
听着黎月的话,看着她这张脸,那一瞬间,姬珩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愤恨。
他伸手拿过那药膏摔在地上,冷眼看向黎月。
“滚,孤不需要你的关心。”
姬珩的话语中是满满的恶意,黎月气极反笑,直接上前拉住姬珩。
“谁教你说脏话的?这么没礼貌?”
一旁的福安看着黎月拉起姬珩,说着大不敬的话,顿时咽了下口水。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放肆!”
“放什么四,我还放五呢,你夫子是哪个?竟然把你带的这么没礼貌?”
黎月撸起袖子就要教育姬珩。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么没礼貌,没教养。
福安赶忙上去拉住黎月:“姑姑,姑姑,这可是太子殿下,你不要命了吗?”
面前的姬珩也被黎月的这番姿态给彻底搞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刚刚作势要教训他的样子,就像她是他的母亲一样。
而黎月也在福安的劝解中回过神来。
完球,她好像太莽撞了。
想到这里,黎月只能不情不愿的跪下来。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只是想到了皇后娘娘,娘娘说过,希望殿下能做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黎月的话瞬间压下了姬珩的怒火。
这些年来,姬珩从未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关于黎月的事情。
因为母后的名讳在后宫是禁忌。
除了温子瑜偶尔会跟他说一说以外,他再也不知。
所以他只能在梦境中,一遍又一遍的将母亲的形象描绘出来。
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又应该是什么性子。
是不是也会像旁人的母亲一样,温柔劝导,又或者严苛对待。
姬珩的手中,甚至连自己母后留下的一副画像都没有。
更别提,自己母后说过的话。
“她……真的这么说过吗?”
“母后说,她希望我,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一瞬间,姬珩已经忘了自称,那双同黎月有几分相似的眼眸中,终于流露出属于孩童的天真和茫然。
黎月抬头,望向姬珩时,心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她没有回答姬珩,而是起身上前,拉住姬珩的手,让他坐下。
“殿下,请让奴婢为您上药。”
福安听到这话,原本以为姬珩会拒绝,却没想到姬珩很乖巧,任由黎月拉着坐下。
他不言不语,目光却始终看着黎月,似乎是在等她的话。
又或者,是在等他从未听到过的,自己母后的话。
药膏带着清凉的触感覆上红肿的掌心,黎月的动作很轻柔。
“殿下……”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奴婢方才确实莽撞无礼,罪该万死。但奴婢想斗胆再说一句。”
黎月那双清澈的眼眸就这般看着姬珩,眼中的温柔让姬珩第一次体会到了,母亲两个字。
“皇后娘娘她不仅希望殿下能成为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更希望她的孩子首先是一个品性优良、心地纯善的人。”
黎月的指尖温柔地在姬珩红肿的掌缘轻轻抚过,带着安抚。
这些话,她曾经跟姬檀风说过。
那是在她刚查出有身孕的时候,她幻想着自己的孩子今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娘娘说,权势如烈火,才华似利刃。烈火可焚尽一切,利刃能伤己伤人。唯有温润的品性,如美玉生辉,能护持本心,能化解戾气,能让人无论在何种境地,都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