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千里自知厨艺不佳,但糖葫芦她从小做到大,怎么可能会失败!在日本,她敢说没有人的糖葫芦能做得比她好!“那个.……重新、自我介绍,"烟千里低头吃着苹果糖,佯装不经意说道,“我叫 chiri,姓氏嘛……有很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周围的喧嚣淹没。
佐久早没有说话,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唇角悄咪咪地往上勾起,貌似想笑,又很快被强行压平。
“小千(古5心)。“他脸上保持着正儿八经的样子,“我可以继续这么叫你吗?”
烟千里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苹果糖,声线里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意:"可以哦。”
花火大会要等到晚上七点才开始,两人并肩坐在垫子上,沉默等待。烟千里是货真价实的不善言辞,佐久早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善言辞。两个在Line上噼里啪啦聊得热火朝天的人,现实里却一个比一个安静如鸡。烟千里不动声色地往上挪了挪。
河堤的斜面让她这个体重不够的人坐得很不安稳,身体止不住的慢慢往下滑。
河堤下面坐着一家四口,两个小孩躺在野餐垫上正兴奋地打滚玩闹,烟千里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压到她们。佐久早似乎察觉到她的困扰,默不作声地调整姿势,右腿随意的屈起平放,深色布料绷缚出紧实的大腿线条,浴衣的下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跟腱修长的小腿。
“踩着。"他言简意赅。
烟千里犹豫了一下,在他不似玩笑的眼神里慢慢脱掉木屐,双脚即将落下时,她突然顿住:
“我真的、踩上去咯?"她再三确认,语气迟疑。“嗯。”
烟千里维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脚。要是佐久早知道"烟千里'把没洗的脚踩在他身上,会当场狂暴的吧?绝对会的吧?!
“还是算一一”烟千里讪讪地想要收回腿,至少也该先擦一擦……话未说完,佐久早径自伸手按住她的膝盖往下一压。烟千里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两只脚顿时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他暖烘烘的大腿上。
“诶?!“烟千里惊呼出声。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隔着一层薄薄浴衣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肌肤传来的温度。
“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烟千里浑身不自在,试图往上抬起腿,却清晰感受到佐久早单手抵在她膝盖上,寸步不让的力道。
“花火大会全程一个半小时,"佐久早转过头直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说,“这样踩着会省力些。”
“可….…”
“砰一一!!!”
她的辩白被花火爆炸时的巨响遮盖。
佐久早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一双漆黑的眼睛被接连不断升空的绚烂花火点亮。
嘘一一,花火大会开始了。
他无声地说。
“哼…….”
烟千里小声哼哼。
这可是你自愿的,将来可别倒打一耙!'
她一边仰起头欣赏花火,一边故意用脚趾在佐久早大腿上用力摁了摁。′还挺有弹性?’
烟千里忍不住又轻轻踩了两下。
身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烟千里如法炮制,立刻大声哼哼两声!...…咳咳。“佐久早战术性喝水掩饰尴尬。就在这时,一块花火残骸从天而降,正好砸到他额头。
“唔!”
烟千里眼疾手快地捡起那块被额头弹飞的纸屑一一看上去似乎是花火外壳,大概是高温燃烧时没能完全烧透的部分。佐久早闭着眼拧好矿泉水瓶盖,睫毛不停地颤动,显然眼睛里进去了异物。这人真倒霉啊。’
烟千里叹了口气,倾身过去,仔细观察。
慢慢地,她越看越觉得:
佐久早可真是个大眼萌!
“感觉眼眶和眼珠比我还大诶。’
很快,烟千里顺利找到掉进眼白里的那颗灰烬。“忍一下哦。”烟千里放轻声音,语气温柔地哄道。佐久早似乎僵住了,面无表情地点头。
烟千里轻轻吹了几次都没成功,就在她准备改用纸巾沾掉时,灰烬终于混着眼泪滑到下眼睑。
“啊,不小心把他吹哭了。
烟千里伸出手,想把那颗藏进泪珠里的灰尘擦走,免得二次污染眼睛,可手腕却被佐久早猛地攥住。
黑发自然卷一只眼睛红彤彤的瞪着她,瞧起来真是委屈又可怜。烟千里看得哈特软软的。
真可爱啊,她内心感慨。
烟千里伸出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下眼睑处擦了一下,接着举起沾泪的手指递到佐久早眼前晃了晃。
“你哭了?小臣。”
烟千里故意说道。
佐久早突然往下低头,鼻尖不急不缓地蹭过她的手指,带走了那颗’证据。“眼睛进入异物的自然反应而已,没有哭。"佐久早义正严辞地反驳。“好哦。“烟千里无可无不可道。
她当然知道啦,只不过想逗逗他而已。
她仰头继续看花火。金红流光爬至顶端后倾泻而下,簌簌坠下一片银白星屑。
颜色有点像她刚吃完的苹果糖。
烟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