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停在宁酒身上时,整个人收敛锋芒,表现无害。
“小柏眼睛每周需要复查,宠物医院离得不远,我一般是直接抱着它过去的。”
宁酒摸狗的动作一顿。
她知道那家宠物医院,虽然和学校只隔两条街,但小柏现在体型也算比较大了,乔柏林今天的体能消耗那么大,抱着小柏走肯定会累。没多说什么,指尖亲昵地捏了捏小柏软绵绵的小腿,小家伙被挠得缩了下爪子,发出一声细软的"鸣",宁酒才得逞似的笑了声。随后,她抬起眼看向乔柏林,掌心朝上自然地摊开。“能让我抱一会儿吗?"她语气轻快,“已经好久没碰它了。”闻弈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们在暮光下淡去,乔柏林走前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背影就这样被落日一点点吞没。他站在原地没动,指节却在掌心死死收紧了一下,胸口像堵着一团热得发闷的气,怎么也散不去。
咬了咬后槽牙,眼底掠过一丝藏也藏不住的烦躁,没忍住说了句。“心\机男。”
心机男此刻正在宠物医院前台填表。
刚回家冲完澡的缘故,他换了件白衬衫,袖口挽起一截,手腕线条利落,阳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把他的睫毛照出一层纤长阴翳,落在深邃的眼窝处。周围有几个等候区的女孩抱着猫狗,交谈声不知什么时候静了几分,不约而同朝他的方向看去。
乔柏林提前预约了时间,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宁酒察觉到小柏对于复查还是有点抗拒的,小家伙一进诊室就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挪动,圆圆的爪子抵着她的手臂,身子悄悄往她胸前缩,耳朵耷拉着,尾巴也不摇了。
“还记得上次说的吧?它右眼这个问题是先天性的,发育的时候眼角膜这一块没完全长好,所以容易发红、怕光,有时候眼泪也会多一点。”医生拿着裂隙灯观察角膜,确认炎症没有复发后摘下手套。“但状态比上次来好多了,没新伤口,也没有感染的迹象,它挺乖的,很配合。”
小柏像是听懂似的哼一声,宁酒下意识抱紧了点,一边顺着它后背安抚,一边问:“那药是不是可以停了?”
“消炎药可以先停,保湿的眼药水还是要继续用一阵子,每天两次,不要断。”
从宠物医院配完药出来,宁酒终于意识到,真正养好一只宠物,需要花费的心血比想象中多得多。
她敬佩地看了乔柏林一眼,先前的芥蒂已经被小柏闹得差不多忘光了。后者被她眼中突然涌现的敬意逗笑,想要接过小柏时,兀地“嘶"了声。“怎么了?”
宁酒将目光移向他,后者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将小柏递给他,却在递到一半的时候倏地伸出另一只手掐他的胳膊,乔柏林感到自己眼皮跳了跳,一股细密的疼痛顺着她掐的地方蔓延开来宁酒收回手,轻轻哼了声,没让他真抱小柏。“宠物医院隔壁就是市中心医院,"她问,“你要不要直接去那里看看?”“不用,"乔柏林很快道,“应该就是普通的肌肉拉伤,回家涂点药就好了。他再次伸出手:“天快黑了,把小柏给我,我送你到公交车站一一”“乔柏林。”
这是宁酒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他的名字。
“我把你和小柏都送回家,再自己坐车回去,就这样。”时隔一个多月再来到乔柏林家,里面的布局和印象中的模样没有大变,即使陈设简单,依旧能感受到低调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精致感。宁酒打开门,将小柏放在地板上想走,乔柏林就已经自然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相较于第一次进来时些微的慌乱与不适应,两人这次明显都熟练很多。她想了下还是进门,先找到狗盆的地方给小柏倒狗粮,抬眸时乔柏林已经拿着医药箱出来。
宁酒扫视了一圈比上次来时还要空荡的客厅,随口问道。“你父母很忙吗?”
“嗯,我爸一周有五天在外面开会,我妈也因为职业原因常会在国外出差。”
乔柏林讲这话的时候语气理所当然,应该是早习惯了这样的家庭环境。“但他们都挺爱我的,我能感觉到,"他一点不觉得表达对父母的感情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有我要做的,在爱的前提下保留独处空间,这样的生活方式我还挺喜欢。”宁酒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看着他将袖口随意一卷,露出冷白的小臂和微突的青筋,熟练地将雾剂喷洒在肌肉拉伤的区域。她突然问道。
“所以你的名字,是因为你爸妈喜欢柏林这座城市才起的吗?”乔柏林喷雾剂的手一顿,嘴角向上扬了扬。“想知道?”
“嗯。”
他没立即回答,摇了摇手里空荡荡的瓶子。“我手上的这瓶雾剂好像用完了,"他好看的黑眸望向宁酒,“能不能麻烦你在我房间找一瓶新的拉伤雾剂。”
宁酒眼见他现在这副样子,让他起身去找的确不太现实。她没推辞,站起身。
“在你房间哪个位置?”
“书桌第一层抽屉。”
上楼走进房间,她按照乔柏林说的方位拉开书桌最上层的抽屉,一瓶白色雾剂就平放在最最显眼的地方,瓶身都是法文,与乔柏林手中那瓶外观很像。有了上次的教训,宁酒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