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发生,我在一日夜里,见到四个魔障,后来听虚、听一和尚解答,说是那些魔物是不得往生的死魂,要找替死鬼,所以缠上了我,要将我杀了魂飞魄散。"说着,身子突然微微战栗,“我怕极了,整夜整夜不敢睡觉,只要睡着它们就会出现。后来跟着和尚念往生咒,才略略好转。”
“可是我好了,府中众人却不好,他们也被缠上了。魔入了群民我才惊觉,这些魔物会引人动情,令人失智,做出秽乱之态。”“一旦沉迷其中,失了态,后果不堪设想。"她抿着嘴,委屈地抱着他哭,“便是我在月圆之夜的小树林里就见过好几次,之后他们便会病倒,药石无医。”谢烬甫一听到这些,怔怔的,有些懵:“当真有此事?”颢珍珠哭着点头,指着那本书道:“不然为何会有那本书?我实在想不明白,才找来这本书观察解答,好几日才找到原因。”谢烬凝着眉思索:“我前日去节度使府,见他们个个呆若木鸡,战战兢兢,面目清明,不像是入了魔的模样。”
颢珍珠一时没想好,继续抱着他哭,边哭边奉承:“阿烬有天人之姿,这般高大威武,气度恢宏,那些魔物怎么敢直视你呢?”又道:“且这些魔物白天势弱,夜里磅礴,所以心魔都是在夜里发作。”说着又搂住他的脖子,紧紧贴上去:“我之前已入过魔障,身上残存着魔气,我如此信赖你依靠你,你又对我毫无防备,若等你真那般对我,引我动了情,我身体里的魔障会趁机杀了你的。”
这话显然是无稽之谈,谢烬也自来不信这些,什么神佛妖魔,他自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管它来路如何,只要挡了他的路,就都是刀下亡魂。可她娇娇软软地抱着自己,全身心的仰赖依靠,他一身僵硬便都散去,像被抽皮扒骨般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懒散着想叹气。小骗子抖成这般摸样,看来不是在骗他,确是却那些被子虚乌有的东西给吓着了。便是虚妄的东西,他也愿意顺着她,哄她安心:“莫怕,我助你赶走他们。”
颢珍珠突然抬起头,满脸泪花,惊惶地推开她:“我不愿,虽然你面上强硬,我却知道你会护着我。我既已经决定与你在一起,便也要护着你,我不会让魔物有机可乘杀了你的!”
这一番肺腑之言,又气又恼,为了救他,都敢驳他了。谢烬心心里又软又酸,笑着拍她颤抖的脊背:“莫怕,若真有魔物,我自会砍杀殆尽,不叫他们伤你分毫。”
颢珍珠哭得委屈巴巴:“魔障无形,入心入脑,你砍杀不了的。”谢烬替她拭泪,耐心安慰:“昨日如此情状,你并未病倒,可见心魔已解。”
颢珍珠抽气,模样依旧惶恐害怕:“许是我念经多日,脑中时刻有经文划过,这才暂时压制了他们,却并不代表身上已无魔障。你还受着伤,最容易被魔障趁机而入了。”
谢烬见她一副护着自己的模样,心口恍然被击中,嘴角难以自抑地扬起一抹柔软的笑:“莫担心,我这就替你除了他们。"说罢将宝鉴递给她,“按书上所教,引我动情,让我来会会那魔物。”
颢珍珠推开书,软倒在他怀里啜泣:“你非要入魔求死不可吗?我绝不同意见你赴死!”
她闭上眼睛,绝不肯看那本书一眼。
谢烬轻叹,指尖掠过她惊慌失措的睫毛,动作放得极轻:“那便只能用旁的动情之法了,别怕,我亲自试给你看。”说罢蓦地吞下药丸:“若我当真入了魔,你就拿刀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