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取乐
他的心跳已经失控，紧紧贴着她的心口狂乱地擂动，胸腔口滚烫的热血逆冲而上，直冲颅顶,兴奋得浑身战栗。
他身体里燃烧的狂热不可阻挡，失控的心跳是最危险的警钟，颢珍珠脊背发寒，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她现在要如何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她不能反抗他,不能惹怒他，甚至必须接受他的求爱。那就试着假装迎合他，顺着他的心意，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谢烬的手在她后脑勺上狂乱地抚，手忙脚乱地将她按在怀里揉，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颊和脖颈忽觉空虚，于是凑过去缠着她的脖子，胡乱地又蹭又亲。颢珍珠轻轻推他的面具，委屈地呜咽：“疼。”只要她不反抗，如何都可。谢烬顺着她往后移些许，移到她肩上又开始那一块细嫩的肌肤。
他慌乱不得法门，只按着她揉搓，好一会儿想起来捡回那本被扔在角落里的宝鉴，从第一页开始细细观摩起来，边看边要学着那上面的动作对她揉扁搓圆，甚至开始扯她的衣服。
颢珍珠强忍着手脚酸麻的无力感，攀上他的脖子，主动抚上他耳垂：“等、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谢烬突然感受到她的回应,按捺住身体的亢奋停下来，用耳朵增蹭她要离开的手。
颢珍珠忍着紧张将手指搭回去，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耳垂：“那些心悦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她说着又把手往后移，顺着他的后脑勺和肩膀轻抚，谢烬很受用，像一头被顺毛撸的大狗狗，垂下头努力把脑袋往她怀里拱，哑着嗓子道：“我拿了书去，乐营里的军师说与我听的。”
乐营在唐朝时是地方官妓机构，专为宴会、迎送往来提供歌舞表演，陪酒助兴，后几经战乱，渐成风月场所。
颢珍珠眼前一黑，他、他竞然在乐营里还有军师！她平复了一下心绪，问：“姑臧城已空，何处还有乐营？”谢烬不满她的手停下来，脑袋抵着她的手蹭，她赶忙继续撸撸，他这才道：“城外五十里处的驿站旁，听说他们极擅此道，我便都抓了些人回来。颢珍珠问到原因，开始找茬：“你既已去乐营，难道没有发现奇怪之处？”谢烬闷声回：“确是奇怪，里面分为两处，一处男子戏女，一处女子狎男。"他疑惑地蹙起眉头，“戏女处的男子放荡不羁，可狎男处的男子却十分风情妩媚，不知是何道理。”
颢珍珠亦不明白，当初阿耶阿娘整治城中乐营坊，说什么也不肯带她去，对此事也闭口不谈。她后面才慢慢知道那是付钱供人取乐的地方，如今又意会到这种取乐便是男女之事。
但谢烬口中的奇怪不是她要问的东西，她提醒道：“你进去时，可曾付了银钱？″
谢烬摇头：“为何要付钱？我只抓了一男一女两个头牌就走。”颢珍珠抿抿嘴，这确实是谢烬的做派。
她奉承他：“那是你气势逼人、威风凛凛，这才没有人敢说什么。实则乐营是盈利场所，百姓进去取乐是要付银钱的。”谢烬听着，并无什么反应，只掐着她的腰捏，颢珍珠忍住难受提醒：“拿钱就能买到真心的风月场所，你信他们说的话吗？”谢烬顿了下，闷声道：“两位军师并未提及银钱，都道以情攻心，男子教我风情妩媚，女子谏我舞剑拉弓，说只要.……他突然意识到言多有失，微微别过脸，耳廓蒙上一层薄红，目光落在地宫地上躺着的弓箭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脊骨，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颢珍珠试图让他明白：“不是这样的，他们的做法是在倒行逆施。若我们会相爱，那一定是动心动情的结果，届时我们会渴望拥抱渴望亲吻。”谢烬听到这里，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像是在索吻。她装作没看见，继续道：“但他们是在教你如何得到爱慕，他们错误地以为做了动心动情的事之后就一定会得到爱慕，这是不对的。”
谢烬不解，限中疑云密布：“这并没有什么不同。”颢珍珠想了想，解释道：“打个比方，我捡到一只流浪的幼犬，我怜爱它的身世，主动照顾它、养育它，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我照顾它，它保护我，我们彼此作伴，产生了浓厚的情意。但若有人也想得到这种情意，他便去路边随意抢回一只小狗，给他吃一口饭，然后告诉小狗′我做了件爱你的事，你要爱我’，这就是倒行逆施，如此便得不到真正的爱慕。他们那些逢场作乐的助兴手段，只是为了取乐而已，并不能助你得到爱慕。”“懂了吗？”
谢烬点头，得出结论，他眼中愁云变阴云，声音压得极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不心悦我，亦不愿意与我同乐？”他像一只饿极了的猎狗，为了吃一口肉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咬住她就不肯松开。
颢珍珠立刻捧上满眼的笑意：“不，我是想告诉你，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我愿意去了解你，愿意去爱慕你，但我们要用正确的方式。好吗？”谢烬的愤怒戛然而止，他眼中所有暴戾阴翳的神色瞬间褪去，露出一副类似于空白的怔忡，抵在她尾骨上的手开始用力摩挲，好像已经识破她的谎言，要逼她说出真话来。
颢珍珠绷紧腰枝，心高高悬起。
片刻后，谢烬手指松开，变成轻柔的抚摸，喉中溢出一个破碎的颤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