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冷笑:“你到底想要什么?”颢珍珠抿抿嘴,她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但她不会承认的,她拿起帕子擦拭他额角的汗湿,轻声道:“我想要你活着。”
他明显一怔,面具后的呼吸悄然停滞,视线下移到她裙摆上大片干涸的黑红色血迹,都是他的血。
颢珍珠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等待他的反应。看到了吧,这些都是你弄的,都是为了救你!下一刻,他猛地推开他,跟跄着冲了出去。颢珍珠无奈地摇摇头,真是野兽习性,吃完就跑,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午饭时,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套裙衫,窗户半掩着,没看到人影,应该是谢烬。
颢珍珠看着手中的粉白色衣裙,一脸震惊,这是她房间衣柜里的衣裳,他怎么拿到的?
转念一想,节度使府已经被他攻下,虽然他同意以她的命换百姓们活,但他们现在依然是阶下囚。
她低头看向自己满是血污的脏衣裳,突然眼睛一亮,谢烬主动送衣服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开始破冰了?
颢珍珠欣喜于这样的改变,欢欢喜喜地转到屏风后换上,整理妥当才走出来。
她走到窗口,扒着窗棂往外瞧,果然是谢烬,他靠墙站着。发现她在偷看,露出一副被吓了一跳的神色,随即又恢复冷漠的眼神瞪她。颢珍珠抱着脏衣服给他看:“看,都是你的血。”他的眼神骤然阴沉了下来。
“不过我不嫌弃。"颢珍珠晃了晃衣服,“我会好好洗干净再穿的。”他睫毛飞快地颤了颤,转身又要跑。
颢珍珠急忙喊住他:“我饿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听到“我们"二字,他的脚步明显一顿,似乎因为这句话心y情很好。但他只停了这一下,很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颢珍珠抿嘴笑了,其实比驯兽还容易些。
不到半个时辰,谢烬就回来了,他提着个大食盒,往桌上一放,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打开。
他这么主动,颢珍珠自然是很给面子地掀开盖子,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菜色,她一脸惊喜地欢呼:“是大肘子,我最喜欢吃大肘子拌米饭了!”谢烬面无表情,他的面具也做不出什么表情。颢珍珠把菜端出来摆好,发现只有一碗米饭,她问:“你不吃吗?”谢烬坐在一旁,他没有回答,又是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吃。颢珍珠了然,他戴着面具呢,确实没法吃饭。她早就饿了,埋头吃了起来,谢烬静默地坐在一旁,像一尊雕塑般盯着她瞧。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她硬是吃完了整碗饭。自从他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一个人影,安静得有些诡异异,但是谢烬好像很享受这种死寂的氛围。
颢珍珠只能理解他一部分习性,并不能理解所有,她觉得他真是奇怪。颢珍珠试探着打听阿耶的消息:“谢将军,我阿耶阿娘还安好吗?”谢烬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半晌后,才轻轻点了点头。颢珍珠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只要阿耶阿娘平安就好,眼下她和谢烬的关系才刚有转机,阿耶叛国的嫌疑尚未洗清,现在就要谢烬替阿耶说话还为时过早。她想到节度使府的百姓们,现在问这个应该不算僭越,她小心开口:“节度使府的百姓们现下如何?白子明他们..…….”谢烬的眼神陡然阴沉,眼眶的轮廓瞬间变得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阴鸷可怕。
颢珍珠被吓到了,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谢烬眯起眼睛,明显在等她继续说,眼神里带着要将人凌迟的狠厉。颢珍珠咽了咽口水,她刚才说了什么?哦对:“白子明他们……他根本没有耐心心听她说完,他突然暴起,从板凳上弹起来,摔门而去。颢珍珠盯着差点散架的门框,有些懵,她刚才应该没说错什么吧?还没等她想明白他生气的缘由,院中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痛苦哀嚎的人尸□。
她忙跑出去,看见谢烬高坐马上,马后拖着个血人。那人被绳索捆着一路拖行而来,浑身血肉模糊,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间或散落着碎肉。
那人艰难地抬起头。
是白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