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应激(2 / 2)

跑的。”他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向桌上的茶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趴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像是委屈的呜咽。颢珍珠无奈道:“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再这么下去,她的衣服就没法穿了。

他不肯。

颢珍珠又拍拍他的手,他终于乖乖松了手。她第一时间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牙印处的皮肤微微鼓起,还在往外渗血,碰一下便疼得直抽气,她在心里狠狠骂了谢烬几句,骂完一脸温和地转身。谢烬已经重新戴好了面具,他仰躺在榻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有埋怨、恐惧、痛苦,还有说不清的委屈,像一只差点被遗弃的大型犬。颢珍珠下意识心虚,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坏事,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的脑袋,却摸到满手的冷汗。

谢烬浑身一颤,喉结滚动,又发出一声轻轻的鸣咽,他的眼睛通红,泛着朦胧的水光,显然又在发烧,神志不太清醒。等她收回手时,他已经昏睡过去。

颢珍珠看着满手的血迹,脑子有些混乱,她好像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死亡循环里,被杀,救人,又被杀,又救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不仅杀她,他还咬她!

死亡威胁已经解除,颢珍珠气得磨牙,甚至想咬回去。谢烬感受到她的动作,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裙摆,他的手惨白修长,骨节分明,明明在睡梦中,依旧紧盯着她不放。

可是她的命还捏在他手里,她不能手刃了他,真是可恶。颢珍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气恼的情绪,从他指间扯出被攥皱的裙摆,下床取来药箱,先替他重新清理伤口包扎妥当,这才开始处理自己颈间的咬伤。伤口虽不深,也没有流多少血,却疼得厉害。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伤口消毒,谢烬这副野兽做派,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等一切收拾妥当,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颢珍珠彻底没了睡意,她抱着膝坐在床边观察谢烬。

他脸上漆黑的面具上盘布着兽纹,高大的身体藏在被褥里,露出的一截小腿肌肉紧绷,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事实上他的行为也确实与野兽无异,他只会用獠牙和死亡来威胁她,他根本不懂如何正常交流。而她应对的方式,竟也像是在驯服猛兽,她安全是在用对待动物的方式对待他。颢珍珠回想他们这几天所有的相处,她明明已经尽量使表达准确,也尽力表现出对他的关心,可他还是动辄就发狂,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受过什么创伤?

她想起阿耶曾说,陛下豢养的死士都是自幼便被选入死士营,日日与虎狼搏杀,活下来才有资格握刀,之后更要经历残酷训练与互相残杀,最终胜出者才有资格成为御前刽子手,传闻这些人最初要在死牢里亲手凌迟囚犯,直到眼底再没有半点温度。

这都是近几年才有的传言,死士也是近几年才开始频繁出没朝堂,本来她也只当是市井谣言,可见到谢烬后,她忽然就信了。因为这传言放在他身上再合理不过了,他一定是死士中的一员,他所有的反应都像极了野兽,攻击、撕咬、标记领地,连生病时的依赖都带着兽性,焉知不是跟虎狼学的呢?

他们素不相识,若非幼时经历使然,这样莫名的依赖也太没来由了。颢珍珠想明白后,想起他之前满身伤痕却浑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得咂了咂嘴,真是个忠诚的死士。

她忽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若能策反他,为自己所用,说不定能助阿耶洗脱冤屈,收复姑臧城。

正盘算着,谢烬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这人身体里仿佛装着个滴漏,每个一个时辰左右就会突然惊醒,确认她是否还在。颢珍珠立刻换上笑脸,轻轻拍他的手背:“睡吧睡吧,我不走。”他定定地望了她许久,确定她没有逃跑的意思,这才放心地阖上眼睛。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