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虚云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便用贫僧的手来教学吧,也算为众生苦难尽一份心力。”
颢珍珠感叹虚云法师的善良,郑重点头:“虚云法师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伤治好!”
她在桌旁坐下,请刘氏烧一锅热水,要用专门烧水的壶,要干净要快,刘氏忙应声去准备。
她将虚云的衣袖又往上挽了几寸,仔细掖好,指腹在他上处轻轻按压,问:“疼吗?”
虚云微微点头:“疼。”
颢珍珠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不然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她转向小女郎和刘三郎:“待会儿我给虚云法师治伤时,顺便教你们如何处理伤口,你们仔细看着。”
两人点了点头:“好。”
刘氏很快就把热水烧好倒进木盆里,颢珍珠在水中撒入盐,从药箱里取出干净的细棉布,浸入热水,绞干,动作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
“第一步,一定要用干净的温水或盐水清洗伤口,动作要轻,注意别把脏东西带进伤口里,否则会加重感染。”
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连连点头。
颢珍珠转向虚云:“虚云法师,伤口有些化脓,待会儿清理时会疼,你要忍着些。”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在安抚他。
虚云点头,安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温和而平静,仿佛即将承受剧痛的不是他自己。
颢珍珠用火烤热小刀消毒,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剔除伤口上的腐肉和脓液。
“刀必须消毒,可以用沸水煮、火烧,或者用烈酒擦拭。伤口处的溃脓一定要清理干净,不然伤口会反复溃烂流脓,难以痊愈。”
刀尖挑开已经粘合的伤口,颢珍珠眼疾手快地将腐肉剔除,一瞬间皮开肉绽,伤口处鲜血直流。
她立即用干净的细棉布紧紧按住伤口止血,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小女郎看得脸色发白,刘三郎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颢珍珠下意识看向虚云,虚云的视线正落在她的手上,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冲她温和一笑。
他眉间因疼痛微微蹙起,却仍在安抚她。
虚云法师坚强且慈悲,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人。
面对这样美好的人,颢珍珠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她稳稳按住伤口,仔细清理干净血污后,迅速地撒上止血药:“止血的方法有很多,可以按压伤口,也可以用止血药,但像这样严重的伤口,一定要用药才行。”
待血止住后,她利索地上药包扎:“包扎好后,不能剧烈活动,防止牵扯伤口,也不能碰水,每日换一次伤药就好。”
“这些都是基础的处理方法,你们一定要记牢,千万不能偷懒省略步骤,接下里我要教你们更复杂的止血方法。”
苏郎中只会简单的皮外伤,看到此处也十分认真。
颢珍珠的手在几人胳膊上来回比划:“止血不只是按压伤口,还可以按压别的位置,我来教你们找。”
她正要继续讲解,虚云突然轻轻抽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痛楚:“嘶......”
“女施主,疼......”
颢珍珠连忙回头检查,见包裹着伤口的细棉布上已经渗出血迹,她灵机一动,干脆用虚云法师的伤臂做示范。
她轻轻托着他的手臂,拇指精准地按在他上臂内侧一处,稍微用力,道:“肘窝往上三指处,用力按住,可止上肢出血。”
三人学着她的样子在自己手臂上找止血点。
按了一会儿,虚云法师的伤臂果然不再渗血,苏槐感叹:“受教了。”
“若是下肢出血......”颢珍珠看向虚云,“虚云法师,教学要紧,失礼了!”
她的手从他膝盖往上量约两掌距离,用掌心紧紧按住,道:“就在这个贴近大腿根的位置,要用掌心全力按压,记住,一定要用力,力度不够就止不住血。”
几人又学着找,小女郎在男子面前如是做,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偷瞄色若春晓的虚云法师。
他侧着脸,双眸紧闭,眼尾泛红,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条。
颢珍珠教学结束后,突然想起什么,对苏槐道:“苏郎中,虚云法师手上似乎有内伤,我今日检查几次都没找到伤处,麻烦你来看看。”
苏槐应声上前,颢珍珠起身让座。
方才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香味,像是晨露沾湿的梨子,清透干净,她挂在鬓边的汗水,也在这饱满清新的香气里闪闪发光。
只一瞬间,这些美丽香甜的气息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汗臭味。
虚云的睫毛压下来,眼底的渴望与迷恋瞬间化作冰冷的暴戾。
这些该死的破坏者。